閣羅鳳頭一次嫁女兒,心情甚是複雜,之前鳳迦異是在漢地完婚,回來補請的喜宴又因當時局勢,一切從簡,所以如此盛大的婚禮在閣羅鳳上位之後,還是第一次舉辦,自然凡事都要做到盡善盡美。
他昨日酒醉一夜好眠,醒來後,啞兒隨即端上柚子****,又替他梳洗更衣,在她細心服侍下,使他顯得神采奕奕,早早吃過飯就到青龍殿,宮裏的人更加不敢怠慢,全照安排好的程序做事。
正當他感到一切就緒的時候,卻看見鳳迦柔帶祝弄覡的家仆趕來,他不禁俊眉一凝,劈頭便問:“祝弄覡怎麼了?”
“祝大人……祝大人……”那名家仆麵對詔主問話,一時緊張,加上走得急,一口氣喘不過來,竟無法說下去。
“祝大人在進宮途中遇刺落馬,頭撞到地麵現在昏迷不醒。”鳳迦柔直接說了,閣羅鳳臉色頓時丕變,連問:“有人救他嗎?刺客呢?”
“他的弟子甘明今日原本要隨他進宮,聽到消息就先趕去看他,至於刺客聽說有三個,抓到一個,結果居然自殺了,另外兩個在逃,正派人追捕。”
“真是豈有此理!”閣羅鳳一早的好心情全被破壞了,歹人竟敢對宮裏聘用的巫醫動手,分明漠視王法,抓到了絕不寬貸!
鳳迦柔則是覺得心裏不太踏實,擔憂問道:“父詔,今日的婚宴要不要先取消,另外擇日舉行?”
閣羅鳳唇角微揚,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這不是尋常百姓的婚嫁,能說改就改,再說宮內還有其他醫官,沒什麼好怕的,婚宴仍然照常舉行。”
“宮內其他醫官的醫術都沒祝伯伯好,再說他對解毒十分在行,我怕歹人就是針對這點,才要刺殺他。”
閣羅鳳聽了她的見解,額上的俊眉鎖得更深,但猶豫一下還是堅持不變:“是有這種可能,不過隻要另外加派人手,檢查食物水酒,不讓歹人有機可趁就好。”
他命左右宮人傳令下去,又加派一隊人馬前去保護祝弄覡,畢竟是多年老友,真要失去他還挺不安的。
閣羅鳳終究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不會為這種事退縮,他將一切交代下去之後,鳳迦柔就轉頭對趙善美說:“我們去看敏敏,教駙爺留在這裏陪父詔聊天吧!”
兩人帶領侍衛離去,把李承鐸冷落在青龍殿,他又不好意思說要跟,但麵對肅然可敬、高深莫測的嶽丈,他還真不知該聊什麼?
閣羅鳳看到他尷尬的笑容也不為難他,教宮人先帶他到偏殿去等候。
鳳迦柔和趙善美來到迦敏平日待的暖閣,吩咐侍衛全留在樓下待命,迦敏正讓四名侍女梳妝打扮,聽到上樓的腳步聲連忙回頭,見是她們兩人,立即露出甜美笑容。
“你們先下去。”迦敏將侍女遣下,才向姊姊說:“我穿這身衣服好不習慣。”
鳳迦柔見她一襲華美的鳳袍,從翻領對襟、鳳翼飛肩,一直到曳地三尺的裙襬,全都用金銀絲線繡上精美紋飾,炫麗不失高雅,端莊的打扮使她脫去稚氣,顯得更加嬌嬈嫵媚。
連她這個做姊姊的,看了都十分愛慕喜歡,禁不住連連點頭稱讚:“這樣很好很好!”
迦敏卻嘟起小嘴,扶著頭上的純金鳳首冠嘀咕:“我還沒戴過這麼重的頭飾,今天肯定要脖子酸了。”
鳳迦柔和趙善美聽見她的抱怨,都忍不住笑出來。
“妳難得當一回新娘嘛!再說妳的大婚可是全國矚目,上午要前往祀宮祭祖,下午要坐花轎繞城,戴那麼顯眼的頭飾,才能吸引百姓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