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軍將帶兵以迅雷的速度,掃蕩唐軍造船營地,不隻殺了工匠,還破壞快要完成的船隻,李宓雖有派重兵駐守營地四周,卻萬萬沒料到這個從南詔手中搶來的水軍營地,地下另有秘道,外圍的守軍根本不知裏麵的人已被殺光。
龍軍將眼看任務順利達成,便又帶人從秘道悄悄離去,原以為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步,不料他們才剛出了秘道口,就看到河畔火光衝天,龍軍將的心頓時沉了一下。
“我們停靠船隻的地方,被敵軍發現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四名副將一起望著他,等他下達命令。
“快去救火!”龍軍將聲音微顫,一點都不像往常冷靜,四名副將從沒看過他如此反常,都不由得麵麵相覷。
其實以往要是碰上類似情況,龍軍將會先帶兵前往接應地點,與後援軍隊會合之後,再來考慮進退,不會貿然要求士兵前去救火,因為敵軍既然發現有人入侵,放火燒船,便有可能在周圍布下重兵,準備來個甕中捉鱉,他這時指揮眾人前往,不但無法撲滅火勢,還有可能造成極大傷亡,因此四名副將對他的命令都抱持懷疑,他自然也明了這點,隻是想到優布還在船上,便又無法淡定。
“我說快去救火!”龍軍將眼看大夥沒有動作,提高音量再喊一次:“公主還在船上,快去救她!”
船隻燒毀了還能再造,公主燒死了可就不得了,眾人聽他那麼一喊,知道情況緊急,馬上聽從命令,往船隻的方向疾奔過去。
李宓早已派兵守住沿岸,看到南詔軍衝來,立即下令包圍他們,龍軍將沒時間耽擱,一出劍就是殺招,擋在他身前的敵人紛紛倒下,沒多久便開出一條血路。
他身旁的副將看他衝向燒得正旺的船隻,急忙趕上前拉住他勸道:“已經燒成這樣救不了了!公主要是活著,肯定逃了,不然就是被擄去。要是死了,您現在上去也沒用。”
“逃了?她的確能跳船逃走,但是她會遊泳嗎?要是被擄去,敵軍怎麼沒有將她抬出來當要挾?如果她傷得還存一口氣,我怎能不上去救她?”龍軍將心頭不斷浮現各種猜想,如果在船上的是鳳迦柔,他還不會那麼擔憂,因為他相信憑她的能力,肯定有辦法脫困,可是優布隻是一個單純的弱女子,他之前雖想教她武功,但她沒有天份,學來學去也隻會皮毛,擺擺樣子而已,不能真的跟別人動手,更別說打贏敵人。
龍軍將的思緒不斷往壞的方麵鑽,暗忖優布縱然生死難料,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再看陷入火海的船隻,已沒有立足之處,就算武功再高也上不去,優布如果還在船上,恐怕早就燒成黑炭了。
他的臉色隨著心思,越來越陰暗,完全失去以往的瀟灑自若,拉住他的副將以為他在氣自己阻攔他,嚇得連忙鬆手。
唐軍這時已將他們圍在中心,打算利用人海戰術,把他們逐一消滅。
龍軍將眼看外圍士兵接連倒下,終於回過神來,高舉手裏長劍大喊:“殺出去!”
他此刻的心,就像結了冰一樣,不僅後悔把優布留在船上,更後悔讓自己的士兵身陷重圍。
李宓當然不會任他們隨意來去,他不斷指揮調派,隻要有士兵倒下,立馬有人補上空位,不論南詔軍如何衝殺,始終將他們困在中間。
龍軍將帶來的三百人眼看逐一倒地,他們所占範圍越來越小,完全有被殲滅的可能。
“大軍將,您快走吧!”一名副將見情況不妙,他知道龍軍將武功了得,如果隻有他一個人,肯定能順利脫身,所以勸他先離去。
他的臉上卻顯出一抹難以捉摸的笑容,左手搶起敵人的長槍,繼續戰鬥。
“之前唯一的敗仗,是被困三天三夜,難不成畢生的第二次敗仗,是全軍覆沒?”他在心底暗嘲自己,接著發出一聲長嘯,雙手並用,將遠近的敵人全殺得片甲不留。
“大軍將,是信號!”突然有人高聲大喊,聲音聽來十分激動興奮,眾人趕緊抬頭觀望,隻見一道火光劃過長空,的確是他們南詔援軍到達的信號,大家在危急中看到希望,頓時士氣大振,全往火光升起的方向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