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詔你在叫誰呢?”
時隔兩年,他再一次聽見鳳迦柔喚他皓哥哥,眸裏頓時一片濕潤,他卻強作鎮定,用淡然的口氣反問,假裝不知道這個他曾企盼許久的愛稱。
“這顆定情石。”鳳迦柔急著從懷裏掏出來,踉蹌走到他麵前,雙手攤在他眼下:“這顆石頭是你送給我的,我之前去見你的時候總是掛在腰間,你不在的日子我一直將它揣在懷裏,隻有你才知道這是我的東西。”
“這顆石頭上麵係著五彩繩,掉在荒郊野外,任誰看了都會猜到是人落下的,我和秦陽認為爨守忠帶著妳走不遠,有可能躲在此處,所以守在外麵碰碰運氣。”
“我聽見你跟秦陽說,你要是沒找到我,心裏會不好受,你如果不是皓哥哥,為什麼要那麼在意我?”
“嗬!妳是副詔,又是譚黎夫婦的好友,關心妳是應該的,難不成這樣也有錯?”白隱自從發現她在洞內,就猜她有可能聽到那段不經意的對話,早已想好一套說詞,果然鳳迦柔見他回答得頭頭是道,一顆澎湃的心又冷靜下來,細思他如果是尉遲皓,為什麼不願跟自己相認?
“你放心吧!就算你白了頭發,啞了嗓音,身中蠱毒,我對你的心依舊不變。”她以為是外貌的轉變令他失去自信,怕與自己無法匹配,才遲遲不敢表明身分,所以她決定先厚起臉皮告白,哪怕是認錯人,也要讓他知道自己堅貞的愛。
白隱的心微微顫了一下,眼前的她果然很了解自己的心思,但可惜隻對了一半,他真正不想相認的原因,是譚黎當初曾告訴他,身上的寒蠱如果控製不了,半年內就會沒命,要是控製得當,最多也活不過五年,他那時不斷反複發燒發冷,寒痛纏身,幾乎快要死去,根本不敢奢望能與柔柔重逢。
如今就算重逢,他也不敢妄想能守在她身邊一生一世,還是當個來去無痕的過客算了。
“嗬!什麼變不變的?副詔妳不要隨隨便便把我當成妳的心上人好嗎?這會讓我很困擾。”
他的嘲諷令鳳迦柔登時羞紅臉,但她依然不放棄,甚至擋住他的去路要求:“你把麵具拿下來給我看一眼。”
“請妳不要為難我,我的臉很可怕,妳不會想看的。”他佯裝生氣,從她身邊掠過,她卻突然攬住他的臂膀求道:“拜托你!你如果不是皓哥哥,就請你讓我死了這條心,不然……不然我會一直胡思亂想。”
白隱見她聲淚俱下,楚楚可憐,內心也是不免一陣絞痛,正不知要如何進退,她竟低著頭,說出令他更為心疼的事實。
“我與皓哥哥相愛,我生了他的孩子,他卻不知道,他現在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沒日沒夜的思念他,我的心真的很難受,眼下懷疑你是他,更讓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所以請你行行好,給我看一下你的臉,我保證之後絕不再煩你。”
他明顯感受到她的身子在顫抖,他的心都快要碎了,此時此刻,他終於不再計較能陪伴她多久,不再勉強自己用虛偽的話掩飾真心,他伸出另一隻胳臂,緊緊攬住她的纖腰,在她耳畔輕輕說道:“柔柔對不起,我回來了。”
細細的九個字鑽入她的耳裏,猶如一道電流流竄全身,她渾身震了一下,居然不自覺地暈了過去,害尉遲皓吃了一驚,急忙將她抱回氈毯上。
她在溫柔的揉捏下幽幽轉醒,看到他擔憂的眉宇逐漸舒展開來,熟悉的臉龐露出久違的笑容,深情款款地望著自己,她還深怕是在夢中,趕緊起身將他抱個滿懷,用埋怨又甜蜜的口吻撒嬌:“你真是壞透了,明明就在我身邊,為什麼不早點跟我相認?你都不怕我被別人搶去了。”
“還不是因為妳說我是老人家,害我都不敢跟妳相認了。”他故意用輕鬆的語氣將責任推給鳳迦柔,雙唇在她溫熱的粉頸旁輕輕點吻。
“不過薑還是老的辣,我這個老人家可搶贏了年輕人,讓妳死心塌地的跟著我。”他懷抱著溫香軟玉,忍不住說起俏皮話逗她開心,果然她發出一聲輕笑,往他胸膛拍了一下,嬌嗔道:“你少臭美了!誰對你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