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林的左側,有一座高聳入雲的老山。
它沒有旁邊的楓林惹人注目,從它被發現開始,他就是注定給楓林作為陪襯的。
它並不高聳挺拔,也沒有磷邐怪石,就像華夏許許多多的大山一樣。但凡來到了楓葉林一睹楓葉林風采的人,大抵會忽視這道風景線後麵盡力作為陪襯的背景板。
這座大山就像是天生的配角,作為楓葉林的配角存在著。
但是所幸的是,這楓葉林今天迎來了有懂得欣賞他的人。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一個身穿著黑色西裝挺拔高大的男人拿著一個望遠鏡,在半山腰的涼亭裏。觀看著這楓葉林內的爭鬥。
他嘴裏念叨的是《史記》裏荊軻刺秦王的橋段,講的是壯士孤身入虎穴,最後壯烈犧牲的故事。
燕太子丹在易水邊送別荊軻的時候,念得正是這一句小詩。
這山上沒有人應答他的話,隻有風吹在耳邊呼呼地聲音。
“你看那個人,像不像是孤身刺秦的荊軻?”那個胸膛遼闊的男人,將手裏的高倍倍鏡遞給他身後的男人,笑著說道:“世間上最容易變質的不是金錢的價值,而是迥異的人心,你根本不知道什麼人會在背後關鍵時刻捅你一刀。”
“白兄,這首詞不太適合你,你不是那種會悲戚這種事情的男人。”那個身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從陰影中走出,笑著說道:“好像你這樣的男人,更適合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秦兄弟,你這真是揶揄我了,不過我很喜歡這句。我更希望他能夠像燕太子丹給荊軻送別一般,把他釘死在那裏。”男人大笑說道。
“我也是。”被叫做秦兄弟的秦自得說道。
“你把你妹妹都牽扯進戰鬥了,你就不怕會她出事嗎?”那個男人笑著問道。
“我的答案,你清楚。”秦自得說道:“你們白家都讓軍隊出來了,我們秦家把一個子嗣放出來作為誘餌,並不算得上太多。而且隻要那個家夥乖乖地,我相信我妹妹會安全回來的。”
“你就不怕她會恨你?”男人搖搖頭說道:“這個世界最難算計的是人心,我們如果合作的話能夠算計天下之人。但是任憑我們再神通廣大,也沒有辦法算計人心。你妹妹那麼喜歡他,你就不怕她因為那個男人跟我翻臉?”
“我們秦家沒有傻子。”秦自得說道。
“沒有傻子,但是說不定會有瘋子。”西裝男人臉上帶著詭異的笑意說道:“人心迥異,就算你是被稱為燕京美秦郎,也未必能夠把每個人算在內。我隻不過想要一個你我都得益的事情,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不是嗎?”
“所以我們今天才會一起在這裏觀看這場戰鬥啊。”秦自得微笑著說道:“雖然聽起來並不符合你光明磊落的形象。”
“我不光明磊落,光明磊落的不是我,我是跟你一樣,是個陰險狡詐的人,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喜歡這樣說你的。”西裝男人毫無顧忌的說道。
“能夠有自知之明的人已經贏過很多人了。”秦自得淡淡的說道。
“並不。”西裝男人說道:“我以前也覺得我聰明,我覺得我不可一世,我就應該坐在那個位置,我有先見之明知道誰有危險我們應該對付誰。我覺得我自己很了不起,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難倒我的。一旦一個人到了這樣的境地,他就很容易失足掉下無敵的深淵。”
“我遇到了宋樂,那個男人我不得不稱之為對手。他總是能夠做出令人驚豔的事情,我甚至想親自出現在他的麵前扼殺他。但是我不行,我是一個永遠處在陰影處的人,我永遠沒有辦法站在他的麵前,跟他提出挑戰,我要跟他正麵交鋒。我能做的就隻有為了家族的利益, 不斷地在暗中跟他爭鬥。不得不承認的是,他是個好人。”
“好人?”秦自得疑惑道。
“一個一心求萬世平安,一個一心為了民族氣骨發展的人,如果不是他所做的事情跟我們家族的利益相衝突,相信我也會很高興跟他合作的。他就是一塊真正光明奪目純潔無瑕的水晶,僅僅是看著他的存在隻會刺傷到一直隱藏在陰暗潮濕的地方,做著見不得人的事情的我的眼睛。”
“你對他的評價可真高。”秦自得說道。
“你給我的那句詩,其實也不相信我今天能夠把他留下而已。”西裝男人淡淡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