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名患者,是一名黑色皮膚的外國人。他嘰裏呱啦的話宋樂一句都聽不懂,他比的手勢宋樂也看不明白,但是他懂得看病。
反手扼住了他的脈搏,很快就知道患得是嚴重的內熱。用太乙針陰極將他體內的火氣引出之後,他的體燥很快就好了。
那名黑色皮膚的大兄弟不敢置信宋樂就紮兩針他體內的病症就好了,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右手,欣喜若狂。
隨即他嘰裏呱啦的又說了什麼,看到宋樂聽不懂。那位黑人大兄弟並沒有氣餒,找到老馮竊竊私語的不知道說什麼。
很快他又回來了,用著剛剛學習的話語,雙手豎起大拇指,用不熟練的華夏語對宋樂說道:“china……中醫……是……good。”
說著,這個黑人大兄弟裂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宋樂笑了笑,也對他豎起了大拇指。誇讚他的眼光很好,那名黑色皮膚的外國人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緊接著,老馮去叫了第十二名患者。
第十三名、第十四名、第十五名……
看病並不累人,但是連續施針卻是一件辛苦活。宋樂沒敢在所有人的身上使用太乙針,在一些病症不太嚴重的患者身上,他使用的還是歐陽峰傳授給他的古手針。
太乙針是一門絕學,古手針也不逞多讓,隻不過相比起太乙針來說並沒有那種立針見效的神奇功效。但是仍然不失為一門好針法。
即使使用的是古手針,但是耗費的時間太久,使用的次數太多,他也仍然沒有辦法阻止身體脫力。身體的力氣被抽空了,坐在那裏的軀殼空空如也。
他的脊背依舊是挺得筆直,但是他自己知道。他這已經是強弩之末,隻需要別人稍稍一推,他這個強弩就會完全的散架了。
“下一個。”宋樂聲音虛弱的說道。此刻的他的臉色蒼白,再也不見平日裏的紅光煥發了。
老馮看到宋樂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汗珠,憐惜的勸說道:“宋先生,外麵還有上萬人呢。今天還不斷的有人過來,一時半會兒的治不完,宋先生今天就先行休息吧。”
“沒關係,我是醫生,我知道我自己的身體情況。”宋樂笑著舉起一隻手,敞開說道:“我還能治五個,不算是太嚴重的病。”
“可是,你現在身體已經這樣了。”老馮有些不太樂意了。宋樂的所作所為他看在眼裏,他同樣很喜歡這個年輕人,看到他遭受如此磨難,愛才之心自然生起了。
簡薇也走了過來,拿來一條幹毛巾給宋樂擦幹了額頭上的汗珠,對宋樂笑著說道:“傻孩子,我們這隻是在演一場戲,你這麼認真幹嘛?”
宋樂搖搖頭,說道:“演戲也是要投入感情的,不然的話引不起觀眾的共鳴。”
簡薇愣了愣,說道:“那至少休息一下再繼續吧,你現在這個樣子……”
宋樂幹脆有力的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不能休息,我的身體情況我清楚,一旦我休息了就再也起不來了,趕緊幫我去叫下一位吧。”
“好吧。”看到宋樂如此固執,簡薇也沒有繼續忤逆宋樂的意思了。她對老馮點點頭,老馮會意,立刻去叫下一個號碼。
果然,當宋樂診治完那最後五位病人的時候,他的身體完全癱軟在那張椅子的椅背上了。
他真的再也沒有一點力氣了。
自從進入通玄境以來,他再也沒有試過完全脫力的狀態。
“扶他起來吧。”簡薇看了宋樂一眼,對老馮說道。
“好。”老馮答應道。隨即跟簡薇一左一右,兩人站在宋樂的兩邊將宋樂給拉了起來,宋樂的身體完全脫力已經沒有辦法行走了。所以宋樂全身的重量都壓在老馮和簡薇的身上。
“出去。”簡薇說道。
老馮點點頭,隨即跟簡薇一起將宋樂扛到了大藥房的門口。
他們三個人一旦出現,外麵吵吵嚷嚷的場麵突然安靜下來。
很安靜的,整條唐人街落針可聞。那黑壓壓站滿整條街的人群,竟然再也沒有一點說話的聲音。連一聲咳嗽的聲音都沒有,遠處巴黎大街上傳來汽車喇叭的聲音格外刺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個年輕人身上,那個現在沒有辦法自己站起來行走。被兩個人攙扶著的年輕神醫。
宋樂的目光掠過了無數的病患,這些因為計劃被迫成為他鐵杆粉絲的同胞們,他很想出聲說些什麼。但是他的嘴唇蠕動了一下,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脫力了,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