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那日蘇整裝待發,準備去朝見聖上。剛推門而出,就看見一個黑衣侍衛站在庭院之中,雖是穿著男子衣衫,可身形苗條,英姿勃勃,說不出的儒雅飄逸。那侍衛轉過頭來,頭壓的低低的,深沉道:“屬下見過王爺。”抬起頭來,卻是若荷。
那日蘇見了她這身打扮,竟然微微失神。而後笑道:“若荷姑娘,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以為你就是當年的孟麗君呢。”若荷淺淺一笑,壓低嗓子道:“時候不早了,屬下恭送王爺入宮。”
那日蘇進了轎子,若荷跟在轎子後麵行走。約莫過了一炷香時分,轎子來到宮門口。
宮內侍衛看見這頂紅黃相間的豪華抬轎,連質問也不問了,直接請安道:“小的參見六王爺!”那日蘇伸出腦袋,道:“罷了罷了,今天本王有密折奏請皇上,須得這個屬下跟我一起進去。”侍衛們麵麵相覷,為首的討好的笑著:“王爺的吩咐,我們還敢不聽嗎?放行!”
換了宮內的轎夫,轎子又一路前行,到了興聖宮前,一個小太監正候在宮門前,卻是皇上的心腹桑哥。桑哥見轎子遠遠而來,趕忙迎上去,道:“奴才給王爺請安!王爺請快快前去麵聖,皇上正在大發雷霆!”
那日蘇下了轎,來不及細談,隻得當著眾人麵對假扮侍衛的若荷說:“何偌,你在這邊候著我,待皇上宣你覲見,否則不得造次。”說罷和小太監桑哥急急麵聖去了。
宮內的轎夫們將大臣們抬到目的地,也將轎子抬至偏門,從門中魚貫離開。
若荷穿著一身侍衛服色,雖和皇宮侍衛稍有不同,但魚目混珠,也並不紮眼。興聖宮外就是著名的皇家太液池,隔著太液池是隆福宮,也是一座極為金碧輝煌的宮殿。若荷站在太液池邊,陽光照在頭上,身上,白花花的刺眼。若荷眼睛一眩,竟然有種將要暈倒的感覺。
這時,不遠處黑壓壓走來一群人。鳳冠錦袍,正是皇後卜魯罕。卜魯罕邊走邊發怒道:“現在宮內越來越沒規矩了,侍衛們見了本宮,居然視若無睹!”眼睛一瞟,看見了侍衛裝扮的若荷站在太液池邊,背朝著她,臉上怒色更盛,心腹侍女塔拉見了,便先放言道:“狗奴才,小小侍衛,見了皇後,還不來請安?”
若荷聽見身後喝令,連忙轉身,躬身道:“小的參見皇後娘娘!”卜魯罕哼了一聲,極為不滿,道:“把禦前侍衛統領牧仁給我叫來!”有人答應著去了。
卜魯罕道:“你是哪個宮的?叫什麼名字?把頭抬起來!”若荷心想自己長的酷似孟麗君,如果被皇後認出來可就大事不妙了,後悔自己沒有先易個容再進宮。正暗自著急,突然靈機一動,裝作體力不支,徑直摔倒在泥土裏。好在太液池邊,花草叢中,泥土倒多的很,這般一摔,再抬頭,就是麵目全非了。
皇後卜魯罕被若荷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氣的頭發都快豎起來了,高聲喊道:“牧仁呢?還不給我滾過來!”牧仁這時已經急急趕來,卻是一位高大英俊的少年將軍,年紀絕對不超過二十五歲,但眉宇間堅定的眼神,反映出此人的敏捷,睿智和幹練。
牧仁下跪道:“皇後娘娘,屬下該死,請皇後娘娘恕罪!”卜魯罕道:“牧仁!你調教出來的好侍衛!今兒個剛有個忤逆我的,這邊兒又來個裝死的。”
牧仁並不驚慌,隻道:“娘娘恕罪!這完全是屬下的責任,屬下一定會好好教訓這些不懂事的侍衛,皇後娘娘大人大量,請不要和這些奴才計較。”
卜魯罕還想發作,被侍女塔拉扯了扯衣服,便也給自己找了個台階,道:“牧仁將軍,下次如果還讓本宮遇見不守規矩的侍衛,唯你是問!”說罷便帶著一幫人,噌噌的走了。牧仁仍是跪著,恭敬道:“屬下多謝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