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以來,莊無佑一行人早已離開了鎮江府,向南行去。
是日陽光燦爛,在山林間行了大半時辰,早已疲憊不堪,不遠處望著有座茶寮。茶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不少來往商販在那裏歇足聊天,熱鬧非凡。此時正是盛夏時分,隻見茶寮外一片鬱鬱蔥蔥,幾樹紫薇開的正盛。小書童青修一路歡奔過去,對著一張凳子一屁股坐下,大叫道:
“累死俺了!累死俺了!小二,來壺好茶!”
“這青修,一點禮數都沒有!”莊無佑嘴上說著,臉上卻掛著寵溺的笑容。
荊無援微微一笑,當即坐下。洛洛兒卻摸摸青修的腦袋,笑道:
“青修還得多加鍛煉才是!”
店家小二端上一壺茶,嗬嗬笑道:“爺們兒還要點什麼?這蘇州城外,就數我們黃四娘家的碧螺春最是出名,配上幾樣咱們黃四娘做的蘇州細點,包你甜膩了嘴,甜醉了心呐!”
“黃四娘?”青修樂得咧著嘴,搖頭晃腦道,“黃四娘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沒想到店小二立刻恭肅起來,道:“我家老板娘請各位去堂內一聚!請!請!”
眾人皆麵麵相覷,紛道:“我們與你家老板娘並不識得,如何前往一聚?”心裏卻是不由得擔憂,不知又惹上了什麼對頭還是麻煩。
莊無佑抱拳一揖,道:“我等還有要事在身,耽誤不得。請小二轉為告知老板娘,就說我們將要事處理完畢,一定再來造訪。”
“劉二,怎麼回事呐?”一聲嬌音傳來,有說不出的好聽,說不出的媚惑。隻見一個身著黃衣的少女走了過來,瓜子臉兒,翠眉如畫,櫻唇芙麵,瞧著十五六歲的年紀,竟是個絕色的女子。眉目之間,既有若荷的三分清甜,又有駱駱兒的三分狡黠。
“這位姊姊,請轉告你們老板娘,就說我等實在有事在身。請她老人家別見怪!”莊無佑又是一揖到地,禮數周全。
“唉喲。。。”那女子掩口一笑,還了一禮。雖是絕色女子,年紀亦不大,但這樣表情卻也太過做作了些。駱駱兒在一旁見了,不禁皺了皺眉頭。
黃衣女子又嬌聲笑道:“怎麼我年紀很大嗎?為什麼要叫我老人家呢?”
莊無佑一驚,道:“難道姊姊便是黃四娘嗎?”
黃衣女子嗔怪的拋了個媚眼,眼波流動,嗲嗲的道:“怎麼莊公子不信麼?奴家便是如假包換的黃四娘呀。”
眾人又是一驚,莊無佑定了定心神,道:“姊姊怎知?”
“唉喲...”黃衣女子又是掩口一笑,道:“可別姊姊姊姊的叫個不停,誰又是你姊姊了。莊公子,你也調皮的不像話了。”
駱駱兒聽了此話,見莊無佑紅了臉,心裏煞是氣惱,便道:“大夥兒不進城了麼?在這烈日炎炎下曬肉幹麼?”說著便提足離去。青修一見,也“姊姊姊姊”的叫著追了過去。
黃衣女子眼珠一轉,仍是莞爾一笑:“看來這位番邦妹妹生氣了。莊公子,這便趕緊去追吧。奴家本來知道一點火令的秘事,意欲與公子分享一番...”說著便踏入了屋中。
“金木水火土,五令勝黃土。”這原是武林中人人皆知的“秘密”。莊無佑這次受師尊辛素娘所囑,前往杭州參加“封火壇”英雄會,也正是因為封氏放出話來,有重獲五令中“火令”之說。重獲雲雲,乃是指火令原本是歸封氏所有,但數年前不知怎的竟然遺失,如今重獲在手,反元複宋一事便大有指望。是以招徠天下英雄共聚一堂,齊商大事。
眼前這黃衣女子,看著不識,卻好似麵熟。不過既不相視,怎會知他姓莊,怎又知道“火令”的秘密。不得知,不得知,莊無佑心中迷惑重重,便欲伸足踏入屋子。
荊無援見他此著,就知他想去一問究竟。便拍了拍他肩膀,道:“師兄,師父說過,世事險惡。毫無來由之事,咱們不理也罷,趕赴杭州見麵便知。當務之急,得去追駱姑娘才是。”
莊無佑回神,道:“師弟說的正是。”回頭一看,駱駱兒早已跑的不見蹤影。連帶著小書童青修,也已追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