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我同人類一樣有自己的父母。我的父親是棵千年鬆妖,在鬆妖的旁邊就是我母親——幽蘭草。
老鬆是紮根在墳墓邊緣的,那座碑墓裏躺著一位曾經擁有絕世容貌的歌姬。不過那都是百年前的風花雪月了,如今在淤泥中的屍體也不知腐朽成何模樣了?
人類是何等迷信,他們認為世界上的鬼神都是自己的護身符,隻要在逝去的人麵前點幾支香、送幾籃水果就能滿足生者的願望。
而,鬆妖就能利用人類的這一特點進行捕獵。
來這座碑墓上香的往往是那些渴望幸福的年輕男女,青年們總希望自己成家立業之後娶個如花妻子,姑娘們總盼望自己能一美再美。
鬆妖常常對幽蘭說:“年輕男女的精血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幽蘭總是靦腆地笑著。
鬆妖早在五百年前就已修煉成精了,但他一直沒有離開那座充滿幽香的古墓,他在等待和幽蘭草一同離開的日子。
妖精同妖精的愛情,往往是日久深情的。
它們的愛情平平淡淡,而不像人類那般轟轟烈烈。
鬆妖每天要汲取兩份精血來補充自己和幽蘭的能量。通常它捕獲的都是一男一女,男的留給幽蘭,女的則給自己。
有一次幽蘭問它:“鬆,你為什麼總給我喝臭男人們的鮮血,而把玉女留給自己呢?”
鬆妖就告訴她:“修煉成精的最好方法就是陰陽調和。”
幽蘭輕點頭兒,笑了:“難怪我總覺得自己長得特別快呢,明明隻有一百年的工夫,卻擁有三百年的道行。”
它們害死過好多人,多得數也數不清。但它們覺得快樂,以殺人為樂,這是他們的求生本能。就如人類需要吃飯一樣,菜好吃了,內心自然愉快。
它們配合默契,直達天衣無縫。隻要有貪欲的人必定死於它們之手。然,是人就都會有貪欲。
好幾晚,它倆都喝著童子血,那是妖精最美味的補養品。鬆說:“人類是世界上最傻的生靈。”
幽蘭回道:“那是因為,你的演技出神入化。”
其實,千年鬆妖還是一個最好的戲子。
它扮演的道士,鶴骨仙風,麵色紅潤有光澤,說起話來慈眉善目,任誰看了都想跟它親近。隻是人類不知道,它隻是選了一張最能迷惑人的幻象皮囊。
北村,最近死人勝多,大都是孩童消弭。
道士就道:“玉帝生了一種怪病,群神束手無策,隻好依用孩子們的血救助。”
起先村民們都不敢相信道士的話,紛紛責罵他是個江湖騙子。忽而有一天,一位美貌的村婦抱著一位童孩來到了道士身邊,開口致謝:“多謝道士告訴我家這個驚天的秘密啊,不然……不然我們全家人都會得怪病死的。”
自那次以後,傳染病就蔓延開來,北村村民死的死傷的傷,痛苦難忍。
於是大家都相信了這個不符常例的消息。
村民都問道士有什麼解救的方法?
道士指著墳墓則答:“隻要集齊九百九十九個嬰孩的血,奉祭到那棵鬆樹麵前,玉帝的怪病才得以消除,疫病才得以解決。”
村民們紛紛信了,他們割破嬰孩稚嫩的肌膚,讓血滴落到碗內,一滴,一滴……整整一碗嬰孩的血。有的嬰孩失血過多,竟,當場夭折,落得個父母自殺的慘象。
一家一碗血,整整九百九十九碗嬰孩的血。
童子血自然是世間難得的極品,但是好東西一但嚐多了就會心生厭倦,到最後幽蘭吸得有點反胃了。
於是他們又開始尋找一種新的血液——處子血。
它們會製造假象,把墳墓變得像花園一般浪漫溫馨。讓那些敢於偷禁果的少男少女來它們製造的浪漫國度幽會。它們擅長怎樣讓少年們青澀的情素蔓延散開。
陶醉在愛情中的少男少女是無法發現他們身體中的異樣的,熾熱的愛火已將一對對癡情兒女燃燒、沸騰。
他們情願飛蛾撲火也不放過一分一秒的快樂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