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果真不能惹,她們同仇敵愾的力量可是很驚人的!
五個人都有些僵持著,直到病房發出聲音,“我渴了,誰來給我倒水?”
秋雨三人迅速推門而入,紅豔還躺著,她除了麵色蒼白,嘴唇有些幹裂外,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三人在紅豔床前一字戰開,紅豔扯著嘴角,“你們愣著幹嘛,可以先給我倒杯水嗎?”
秋雨去桌邊倒了杯溫水,她坐床上扶著紅豔的肩膀讓她坐起。
紅豔身體輕微的一顫,像扯到了某處痛處,不過她沒在意,倚著床頭,就著秋雨的手將一杯水一飲而盡。
氣氛比較沉悶,紅豔先開了口,“看看你們那是什麼表情,我死了嗎,又不是讓你們奔喪的。”
“啟林,其實我也不算虧,那男人真的是肌肉型男,一等一的帥氣,還有你最愛的六塊腹肌。”
啟林紅了眼眶,側著臉。
“雲敏,以後你也不要捧著小說yy了,我可以給你講我的親身體驗,恩,昨晚他的確是將我折成了無數羞人的姿勢,不停進出著。”
雲敏低咒一聲,一甩手就出了病房門,啟林趕緊抹著淚追了出去。
兩人一走,雲敏翹起的嘴角就慢慢撫平,身體離開床頭,蜷縮起腿,將臉埋了進去。
“豔豔,要是你難受就哭出來吧。”
她的姿勢明明很受傷,但聲音卻是出奇的平靜,“哭有什麼用,博取可憐和同情?我哭了,生活的挫折和磨難就能消失嗎?”
秋雨心裏憋著慌,闔了闔唇,她就覺得眼眶濕了。
“秋雨,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女人最不值錢的就是身體。如果是權/色交易,那就當一夜狗咬。我現在難過的不是我的身體,而是…我怎麼是他們的女兒?”
“我難過的不是我的身體,而是我怎麼是他們的女兒?”
紅豔的聲音太平靜了,回蕩在空寂的病房門反而透出幾分蒼涼。
“在我印象裏,我爸也有英俊瀟灑,我媽也有小家碧玉的時候,那時他們的感情很好,我爸的事業剛起步,我媽溫柔賢惠,兩人相濡以沫…但一切是什麼時候改變的?”
“嗬,應該是我爸有錢以後吧。他開始喜歡玩女人,每周都帶著不同的女人回家,當時我就睡他書房的隔壁,那種劇烈的動響…真他媽讓我嘔心。”
“我媽吵過,鬧過,但換來更多的漠視和堂而皇之。我不明白她為什麼不離婚,怕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好過?怕我一個女孩家不給她養老?更或許是她不想便宜了那些狐/狸精,拖也要拖死我爸。”
“但她這些年好過嗎,整日疑神疑鬼,大吵大鬧,吵鬧後又為我爸收拾那滿屋的糜豔和汙穢的衣服…她一雙眼睛裏盛滿渾濁,憎恨,惶恐和扭曲,簡直將自己逼成了個瘋婆子。”
“我爸說她咎由自取,誰讓她生不出男孩,不能給他傳宗接代,所以她也恨我,嫌棄我,恨不得這世界有女變男的變/性手術。”
紅豔的語速越來越急,說到“變/性手術”這裏募然卡住了。
她兩手去抓自己的頭發,痛苦的頻頻搖頭,仿佛情緒到達了崩潰的巔峰。
但下一刻她又冷靜了,聲音裏說不出的冷漠和譏誚,“其實她怎麼懂,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沒錢想錢,有了錢想女人,如果沒有艾滋病,他可以每天去撲蝴蝶,如果有不傷身的壯陽藥,他想玩到一百歲。”
現在秋雨終於明白紅豔的性格是怎麼養成的,她甚至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的一個童年!
她伸手想觸摸她的背,又覺得眼前的人絕不需要她這樣的憐憫。
“這樣也好,我解脫了,”她的聲音裏透出歡快,像無憂無慮的少女,“我早就不想要他們了,爸爸不要了,媽媽我也不要了,我真的…太嫌棄他們了!”
“從我爸將我送進餘柳房間裏讓他肆意侮辱的時候,我連他的養育之恩都還清了。嗬,這種不拖不欠的感覺真好。”
雖然秋雨已經猜到那個男人是餘柳,但她依舊震驚著。
她更震驚的是紅豔說到“餘柳”這個名字時,不悲也不喜,仿佛真的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哪怕…昨晚他在她身上留下那麼深的印跡。
“秋雨,”紅豔突然轉頭叫她,臉上是明媚的笑意,“我喜歡聽的那首歌,現在唱一句給我聽聽。”
紅豔在寢室裏喜歡看電腦上的服裝展,當大家都準備睡覺時,她就喜歡放歌。放來放去總是那麼一首,雲敏經常說這是折磨她的耳朵,摧殘她的靈魂。
後來久而久之大家都可以哼出那麼一句。
“恩…”秋雨點頭,朱唇輕啟,“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