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與他攜手並進的那個老夥伴被戴顥笉扳倒時,他就應該唇亡齒寒。林氏統一已是社會大潮流,即使再負隅頑抗,他依舊會被拍死在潮流下。
而他隻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其實他孫子的事情嚴老自己可以做,任何有權有勢的人都可以做,他隻是表示出一種誠意,想談判合作的誠意。
戴顥笉冷笑,“買下皇家醫療室,組織開發人才?嗬,那可是一筆不菲的消費。哪來的錢,用林氏股份卡刷的?”
男人沒立即回答,他在西裝褲裏掏出一包香煙,拿出一根,點燃。
他答應過秋雨以後不抽煙的,但來之前他還是準備了,和自己的母親坐在桌麵上談判,他需要點煙來麻醉自己。
那個小女人不會知道的是不是?
即使知道,她也不會怪他的是不是?
吸了一口煙,吐出,“沒有,結婚的時候,我把卡給秋雨了。”
戴顥笉豁然起身,掀飛所有文件,她伸出的手指因為巨大的憤怒而輕顫著,“你竟敢把林氏的半壁江山拱手讓人。”
這些年她很少動怒,可是和他見了兩麵,她動怒了兩次。
男人繼續抽著眼,眼眸幽黑,“她是我妻子,我人是她的,還有什麼不能給她。”
是的,那是他給她的聘禮,以林氏半壁江山和他全部的生命去娶她,要她,愛她,今生不分離。
……
戴顥笉將急驟的脾氣隱忍下去,重新坐回椅上,她含著倨傲的笑容,“好,我承認你是有資格坐到了我的對立麵,既然想讓我放秋雨,籌碼呢?”
男人嘴角勾起薄涼譏諷的弧度,他將手邊的一個信封丟過去。
信封在會議桌中間就散落開,有幾張照片突兀的闖進戴的視線。
戴顥笉一僵,眉宇已如結了層冰霜,“他是你二舅!”
男人在煙缸裏碾滅煙蒂,抬眸正視她的眼,“我也和您說過,秋雨是我妻子。我自己覺得,二舅是沒有媳婦重要了。”
“嗬…”戴顥笉現在算是了解了,他為了那個女人入了魔,什麼都可以拋棄了。
可越是這樣她越不會讓他和秋雨在一起的!
戴顥笉的視線重新落回照片上,她的二哥和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在喝酒,男人正笑臉盈盈的遞個包裹給她二哥。
這張照片很明顯,是二哥的受賄照。
戴顥笉嫁入劉家時,戴家也算是稱霸一方的財主,但後來戴家沒落了,這也是她在劉家百般努力和隱忍的理由。
因為娘家敗落了,所以她更要拿出十倍的成績證明自己的優秀和能力。
因為娘家敗落了,所以她更要在劉家站穩腳跟,她要拉娘家人一把。
她將二哥安排在林氏的市場部,這可是最撈油水的美差。
當然她是知道二哥受賄的,她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上次您說即使給我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找出林氏財政的漏洞,但現在您隻需給我三個小時的時間,我就可以從二舅經手的所有賬目中算出他撈手的回扣。”
“我也可以專門給二舅列個清單,然後擺在那些股東麵前,我向您保證,下一次股東大會肯定是為二舅召開的,股東們肯定會聯名投票製將二舅這個蛀蟲從林氏踢出去。”
戴顥笉定定的看了男人幾秒,“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我,他出了林氏我還可以…”
“媽”,男人重重的打斷她,“聽說三舅在幾年前就回國了,等您哪天回娘家,替我問候他。”
戴顥笉所有的情緒都終結了,連身體裏沸騰的血液都凝聚住了,她臉上浮現起森然,咬牙道,“你什麼意思?”
男人坐直身體,“我有三個舅舅,大舅低調溫和,但您知道他是最沒能力的,二舅張揚奢侈,頭腦簡單,但您給點扶持他還是能上樹的,三舅可是外公的老來子,他從出生就表現出了高智商,高天賦。”
“三舅拿的是美國經濟管理學博士,沒落的戴家幾乎將所有振興的希望都壓在了他身上…媽,您說我毀了三舅可好?”
戴顥笉闔了闔眼眸,才能將聲音轉回正常的基調上,“你想怎麼做?”
劉開宇輕笑,“貪汙可是一門學問,況且是在林氏,選哪家公司貪汙,具體貪汙多少,如果保持賬目平衡讓人無跡可查…我相信這可不是二舅那簡單的腦袋可以想出來的。您說,誰是他的幕後諸葛?”
“嗬,我隻要召開股東大會說要開除他,然後恩威並施,他必然會招出三舅來…這兄弟自相殘殺的一幕看到外公眼裏,不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