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開宇垂在身側的大掌捏緊,鬆開,再捏緊…他如此反複了幾次,才驅走了墨眸裏的陰霾,放鬆緊繃的四肢,嘴角扯出溫情的微笑。
他一步步走上樓梯,來到閣樓房間的門前。
他沒有進去,隻是側著身軀,透出那半掩的門縫看她。
她白皙的指尖在黑白琴鍵上不斷躍動著,她閉著眸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裏,素淨清麗的五官柔美而動人。
但琴聲就在那麼一刻不和諧了,漏音了,紊亂了,他看她緊擰著秀眉,十分…煩躁。
是的,煩躁了。
不管以前清冷的秋雨,還是現在迷糊的秋雨,煩躁這詞真的是第一次出現在她身上。
琴聲嘎然停止,他看她垂著眸,痛苦的搖晃了幾下小腦袋,他要進去時,她的右手留戀的撫摸上右邊的琴鍵,一臉…悵然若失。
那個本來應該和她四手聯彈的地方空著,她迷茫的看了會,輕閉了眸,就流下了兩行晶淚。
男人的瞳孔募然收縮著,心髒仿佛被一隻大掌捏著,喘不了息。
他不明白,一個人得有多大的存在感,才能在另一個人單純迷糊的性格裏,快樂簡單的生活中,讓她從骨裏流淌出悲傷。
男人闔了闔眼眸,女人已經趕走莫名而來的心緒繼續彈奏。
塵緣中琴聲,月皎波澄。琴聲如訴,所有最好的時光,最燦爛的風霜,而或最初的模樣…
他卻沒了聆聽的興趣,轉身,一步步走下樓梯,出門。
車拐出別墅區大門時,他將玫瑰花扔入了垃圾桶。
……
秋雨從閣樓裏出來,她又靜靜的參觀了幾間客房,然後走進他的書房。
書房以黑白色調為主,簡單大氣的裝潢。紫檀木的書櫃上整齊放置著各類的書籍,辦公桌上整潔如一。
她坐在他經常坐的辦公椅上,小手撫摸過椅背,鋼筆,件夾,想象著他覆著薄繭的大掌在上麵留下的痕跡與溫,剛剛心裏的煩躁與悲傷就被填平,嘴角勾起絢爛的弧。
她打開他的辦公抽屜,最後一層抽屜裏是一本經濟的書,一看就有了些年代。
她拿在手中,隨意翻著,突然,就有一張照片躍然於眼前。
照片中是一位姑娘,那天一定是起了風,而他偷拍的匆忙,姑娘側著臉,一些青絲胡亂的飛舞著。
她將照片反過來,一排力透紙背的英,“mygirl,mylove”。
……
秋雨在廚房裏試驗了無數個蛋糕,都已失敗告終。抬頭看,外麵已接近黃昏,她拿出手機給劉開宇打電話。
“嘟嘟”兩聲後,他低醇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喂…”
“喂…”女人彎著兩條柳眉,“宇少,你…現在在哪呢?”
她其實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但想起那天他說晚上等他,那她現在催他,就有了些饑不可耐的意味,她會…害羞的。
男人的聲音很溫柔,“我現在還在公司裏忙,待會回去。要是你餓了困了,就不要等我。”
“哦。”女人有些小沮喪又有些小心疼。
今晚是他約她的,而且是七夕節,可是他好像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思。
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是他還在忙碌著工作,他好像不知道他今天過生日,難道都不會有人和他說生日快樂,並送禮物給他嗎?
秋雨從電話裏聽出點“呼呼”的風聲,“宇少,你那有風嗎?”
“恩…我現在正站在窗戶邊接電話。”
其實他現在正站在全城最高的高架橋上,橋四周的道四通八達,車來人往。他撐著扶杆,從中午時分看到了黃昏夕陽。
……
等秋雨做出一個滿意的蛋糕時,外麵已經黑了。
她想掏出手機再給劉開宇打個電話,但手剛碰到褲兜,門外就響起了開鎖聲。
他回來了嗎?
秋雨心跳頓時加速,剛剛她忙著準備蛋糕,台詞還沒有想好,再看了看自己一身襯衫牛仔短褲,她最起碼也要換身漂亮的連衣裙吧。
她有些慌張,第一反應就是先躲起來。
她端著蛋糕找地方藏身,想上樓,但門已經開了,她隻好躲在了沙發和牆壁間。
她伸出小腦袋,兩隻烏眸悄悄的打量著門邊,進來的不是劉開宇,而是盧青。
盧青率先進門,他後麵魚貫而入了很多穿工作服的男女,他們手裏拿著,或兩人抬著很多五顏六色的東西進門。
“大家快準備,先將彩帶掛起來,五彩氣球吹好,玫瑰花放客廳裏布置出一個心形的花海,然後地上放滿蠟燭。”
盧青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衰,他一個秘書,下班後還要做boss的私人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