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小手去攥劉開宇的衣袖,劉開宇向她看來,她眼裏的溫柔與心疼他都懂,他回了她一記安撫的微笑,沒關係,這些年,他都習慣了。
劉開宇拍了拍奶奶的手,輕聲道,“奶奶,您安心去吧。”
然後他低下頭,在奶奶耳邊輕語了幾句。
秋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隻見他說完奶奶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她所有表情和動作都嘎然停止,像已經氣絕身亡。
秋雨正不知所措時,奶奶重重吸了一口氣,伸出右手食指顫抖的指著劉開宇,“你…”
奶奶已經做不出任何表情了,但她這聲“你”秋雨聽出了很多複雜的情緒,有怨毒,氣憤,懊悔,驚駭的…
在秋雨沒反應過來時,奶奶又連聲道,“好,好,好!”奶奶說了三聲好,然後將伸出食指的動作變成豎起大拇指,眼睛一閉,魂歸西天了。
奶奶這三聲“好”用盡了她虛弱生命的全部力氣,氣沉丹田,鏗鏘有力,倒有了幾分真心的讚賞和感歎。
對於奶奶的死,秋雨哭的稀裏嘩啦,不能自己。門外不知誰叫了聲“奶奶,喪!”,於是門外一片嚎哭聲,有穿著黑衣的傭人來給奶奶換衣。
劉開宇起身,他摟著秋雨的肩膀將悲慟的她帶懷裏,正往後退著,劉家長輩來到了麵前,他們下逐客令,“宇少,你已經不是我們劉家的子孫了,現在我們要給奶奶辦喪事,你不便留在這裏。”
劉開宇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奶奶,點頭,“好。”
那長輩想起了某件事又道,“宇少,現在林氏已經由林非凡繼承了,我們召開了股東大會罷免了你副總的職位,以後不論劉家還是林氏,你都沒有資格插手了,我們也不想再在這兩個地方看見你。”
劉開宇依然沒有過多言語,哪怕這些話已經有了逼迫之意,他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一身黑衣包裹著他遒勁的身材,頎拔的身姿有一股淋漓盡致的淡然和優越,他隻垂眸低聲哄著懷裏的女人,“秋雨,別哭了恩?”
然後帶著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劉家。
……
兩人剛出了劉家,門外堵了裏外三層的媒體記者蜂擁了上來,又是一陣媒體閃光燈和“哢嚓”的照相機聲,劉開宇下意識將秋雨護在懷裏。
麵對記者,秋雨隻好先擦幹淚,她紅腫著眼睛對劉開宇笑了笑,她早不是5年前的秋雨了,她曾經站在珠寶設計最巔峰的舞台上,下座除了來自於全球的精英外,就是人頭攢動的媒體記者。
秋雨在公眾麵前已然做的到得體,優雅與坦然,她收斂了悲傷,身體往男人懷裏小鳥依人的貼去,一雙清亮的水眸善意的麵對著媒體。
劉開宇讚許的看著她,一雙大掌揉著她的秀發,他眼裏沒有旁人,毫不掩飾的愛憐和寵溺。
三人既然來這裏那就早做足了準備,李昊已經領著一批黑衣保鏢維持著秩序,李昊道,“我們林總今天接受大家的訪問,大大依序提問。”
雖然說是依序,但媒體記者一個接一個犀利的問題就如狂轟亂炸般…
“林總,一周前有傳聞說您在加拿大之行中遇害,墜入懸崖生死不明,請問是有人要蓄意加害您嗎?您知道對方是誰?”
“林總,您不在的一周裏林氏已經易主並將您除名,請問您服從這樣的結果嗎?還是說您要采取行動奪回林氏?”
“林總,自您身世被曝光後,請問您與您的生母戴顥笉聯係過嗎?您知道您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林總,請問現在站在您身邊的是您的妻子秋雨嗎?您妻子是近幾年名聲鼎盛的shelley嗎?請問5年前你們分開的理由是什麼?”
“林總,請問您消失的這一周裏去了哪裏,做了什麼?”
“林總…”
“林總…”
“林總…”
記者越問越激動,一個問題還沒結束就被另一個問題掩蓋了下去,大家像強了雞血般問的麵紅耳赤。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提問就此結束,下麵我們是我們林總的回答。”李昊扯著嗓音喊道。
一聽劉開宇要回答,大家迅速收回了口,紛紛拿出口袋裏的紙和筆嚴陣以待的記錄著。
劉開宇摟著秋雨,他一雙深邃的墨眸對準鏡頭十分從容,嘴角勾著淺笑的弧度,他道,“大家問題太多,我也記不得順序,那就想到什麼就回答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