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裏夾雜了他清洌的氣息還有腥甜的血氣,呼吸真的開始不暢,胃裏的翻江倒海湧到了喉嚨,她“嘔”了一聲。
這聲令餘柳清醒了,睜開眼睛,她的麵色蒼白如紙,小手扶著胸口,儼然難受到了極致。
餘柳迅速鬆開她,“紅豔,你怎麼了,你…”
他還沒說完,紅豔一把推開他,跑遠兩步,彎腰就嘔吐了起來。
餘柳所有yu火一夕熄滅,這感覺就像是有人將他打進了萬丈寒淵,骨頭裏都往外冒出滲人的寒氣,她…
她竟然真的吐了!
他一直以為她隻是恨他,不讓他碰,沒想到…
他竟然讓她厭惡到了這種地步!
遠處的西門子墨,周琳和小胖都跑了過來,西門子墨一臉駭色的輕拍著紅豔的後背,關懷而迫切的問,“悠棠,你怎麼了?”
紅豔早晨本來就吃的不多,這次連苦膽水都吐了出來。她搖頭,“沒事,隻是覺得…很髒,很嘔心…”
正在從包裏翻紙巾的周琳插嘴問,“劍熙哥,棠姐是不是懷孕了?我看懷孕的人都嘔吐的,你和棠姐結婚3年多了,也應該懷孕了吧。”
正在從包裏翻紙巾的周琳插嘴問,“劍熙哥,棠姐是不是懷孕了?我看懷孕的人都嘔吐的,你和棠姐結婚3年多了,棠姐也應該懷孕了吧。”
懷孕?
餘柳的心髒剛被紅豔口裏說出的“很髒”和“想吐”刺穿了,正痛的渾身冰涼,頭腦混沌時,這個“懷孕”又像是有人給他強行打了一針清醒劑,他忍著神經末梢的顫抖一遍遍思考著,她…她懷孕了嗎?
雖然昨晚看見西門子墨打地鋪,但是…但是西門子墨對紅豔的喜歡顯而易見,他也是一個男人,3年多的時間他怎麼忍得住?
那紅豔是懷了西門子墨的孩子了嗎?
餘柳怔怔的向他們看去,紅豔已經停止了嘔吐,整個人虛弱的伏在了西門子墨的懷裏,西門子墨無比心疼的摟著她,“悠棠,等回了墨西哥你暫時就不要工作了,我會讓醫生給你好好調理身體。”
紅豔閉上眸,沒回答,周琳說道,“劍熙哥,我們扶棠姐去那邊椅上坐坐吧。”
於是三人從餘柳麵前走過,誰都沒看他一眼。
餘柳真的很想很想追上去,他想把紅豔搶過來柔聲安慰著,雖然每次都是他害她受傷,但他絕對是最心疼的那個。
他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他還不許她回墨西哥,他想留住她,可是…他沒有勇氣追上去,若是他碰她,她再吐怎麼辦?
她看起來風一吹就倒的孱弱的模樣,他不能再…折磨她。
好了,這刻連他自己都承認他之於她就是一種折磨了!
他右手裏還緊緊握著那枚玫瑰花發夾,現在隻要是他送的東西,她都不會要了。但他舍不得扔了,因為若是她肯戴上,一定會很美很美,他肯定還有機會的。
將玫瑰花發夾放褲兜裏,餘柳靜默了一會兒,正不知道自己渾渾噩噩在想什麼時,他的眼睛突然被一道閃亮的銀光刺了一下。
順著銀光看去,地上竟然掉著紅豔一直攜帶在手腕上的…銀色小鈴鐺手鐲。
餘柳迅速抬腳走過去,他撿起手鐲握手心,他手一握,鈴鐺就響了起來,清脆的鈴聲十分歡快,像嬰孩的稚脆笑聲。
餘柳疼痛的心髒升騰絲歡喜,他數了下,手鐲上共12顆小鈴鐺,精巧細膩。也不知道這是她戴的手鐲還是這是類似嬰孩的玩意,他冷硬的輪廓一點點柔和了下來,心田有了一股滿足和甜意。
將手鐲放褲兜裏,他信步走到樹幹那隨意倚靠著,她好像很喜歡這手鐲,他不想主動還給她,他要她來找他。
這麼想著,剛剛一顆絕寂的心又複蘇了,他開始雀躍。
……
餘柳倚靠在樹幹那繼續抽煙,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就守株待兔的等著紅豔。
他抽了快一包香煙,她依舊沒來,他突然想,若是她找不到鈴鐺了會不會很焦急,很傷心,會不會掉眼淚?
想到這,餘柳站直身,要去找她。
可是剛一轉身,那道魂牽夢縈的身姿竟然出現在了他眼裏,紅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來了,隻不過樹幹粗大,他倚在一邊,而她站在另一邊,兩人同樣寂靜無聲所以沒發覺,一轉身便燈火闌珊處了。
紅豔還站在原先的地方,她甚至還保持著仰著小腦袋的姿勢,剛才她好像就盯著樹枝上看,看的很入神。
餘柳隨著她的眸光看去,原來樹枝上有一個…鳥窩。仔細聽,鳥窩裏還不時傳來兩聲鶯鶯的鳥叫。
餘柳沒立即行動,他靜靜的陪著紅豔看了好一會兒,見她一動不動的有些反常,他才出聲,他的聲音嘶啞,但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紅豔,你喜歡那鳥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