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柳沒有表態,準確的說他想表態時紅豔走了過來。
紅豔邊走邊鼓著掌,她看著周靜如步步走進,“周靜如,我不得不佩服你這場戲演得太精彩了,你將大家當傻子愚弄,實在嘔心到我了。不過,既然你這麼賣力的表演,我也要配合才行…”
紅豔說著,揚起了左手,“啊!”周靜如一聲尖叫,迅速捂臉躲餘柳懷裏。
紅豔沒能打到她,因為她的左手腕被餘柳扣在了半空。
餘柳蹙著眉,緊抿薄唇的看她。
紅豔也不甘示弱的回望過去,她清冷的水眸裏覆著刻骨的冰霜,冷漠和疏遠,還帶著幾分嘲笑與憎恨,仿佛他是她的敵人。
餘柳避開她凜人的目光,然他目光所及她的左手麵,她細嫩的左手麵一片紅腫,上麵破了好幾處皮,鮮血淋淋。
餘柳一看,身子猛然一僵。
這時周靜如抬起了眸,被餘柳庇護在懷裏,她挑釁而得意的看向紅豔,但僅一秒,她眼前一花,“啪!”一聲脆響,她已經紅腫的左臉頰傳來撕裂的劇痛,紅豔揮動著右手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周靜如被打懵了,但她突然又明白了紅豔的用意。
紅豔的左手受傷了,就算是扇她耳光也不會用左手,剛剛那一巴掌她就用了右手。她已經料準餘柳會阻止她,所以用左手做了障眼法。
她的臉頰被劃破了,有粘稠的血液從指縫裏流了出來,周靜如心裏恨的牙癢癢,但又有了暢快的歡意,紅豔對餘柳的芥蒂和隔閡已經深種,那她今天被連扇兩次也是值得了。
周靜如可以想通紅豔的用意,餘柳自然在聽到那一巴掌聲響時就明白了,四肢百骸翻湧上一股寒氣,那種無能為力的鈍痛讓他鬆了手掌,紅豔的左手滑了下去。
今日過後,她對他恐怕再無信任!
紅豔斜睨了眼周靜如,又從餘柳的麵上冷冷瞥過,“哼!”她鼻子不屑的輕哼了一聲,淡定而絕然的轉身,離開。
……
紅豔走了很久餘柳都沒回神,他僵著修長的身軀,將垂在身側的大掌捏的骨關節作響,那“哢嚓”的聲音十分陰森。
眾人站在後麵,麵色都起了變化,但他們不敢做聲,隻能看著。
“函…”沒有得到餘柳的關懷,周靜如搖晃著他的胳膊,她嘟著紅唇,小聲撒著嬌,“函,我臉破了,流血了,好疼。”
餘柳這才向周靜如臉上看去,她臉上有五道血痕,傷口淺淺細細的,餘柳腦中又想起紅豔血肉模糊的左手和4年前她從眉間一直劃到臉腮的利痕,其實比起她受的傷,周靜如的算什麼?
她總是在他麵前受傷,而他一次次的不能護她,連他都自責羞愧了,怪不得她對他心灰意冷了。
餘柳伸手將一直掛在他懷裏的周靜如推遠幾步,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把眼淚和血擦幹淨了,待會來開股東大會。”
餘柳走了,眾人紛紛尷尬的看了周靜如一眼然後轉身追隨著他離開,周靜如咬牙,眼裏閃出如銀針般的怨毒光芒,在這麼多人麵前他竟然不護她,不給她階梯下?
……
楚氏所有股東都坐在橢圓形的會議桌上,財政部長正在做本季度的財政報告,股東們認真聽著並翻閱著財政報表,這其中隻有兩人心不在焉的。
餘柳垂著眸,姿態慵懶閑散的靠著椅背,他一隻手把玩著金屬打火機,可以窺視到的輪廓一片陰霾與冷冽。
周靜如坐他身邊,她雖是看著財政報表,但餘光盯著餘柳的一舉一動。
突然會議廳大門被打開,樂達走到餘柳身邊和他低語了幾句,周靜如隻見他玩打火機的動作一滯,她的心頭劇烈跳開了。
“今天的股東大會暫時取消,請各位股東們退場。”樂達站直身,清著嗓子傳達餘柳的命令。
“這…”有股東迅速表示不滿與不服,股東大會是至關重要的會議不是兒戲,再說他們這些股東豈是他餘柳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
但是那名股東還沒將話說出口,便接受到了餘柳的眸光,他隻是很隨心的一瞥,但他狹眸裏落滿了灰暗和血腥,如陰雷薄冰壓頂,令人毛骨悚然。
股東乖乖閉嘴了,迅速收拾了東西離開,而其他人也不敢久留,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周靜如強作鎮定的整理著桌麵的文件,她要起身時,身旁的男人“啪”一聲點開了打火機幽藍的火苗,兩指夾著一支香煙燃燒著,他道,“燦雪,你留下。”
周靜如的一顆心沉到了穀底,那“轟”的關門聲更是震的她幾分慌張,她扯著牽強的笑意,柔聲道,“函,你是有話要跟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