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豔鬱結的眉心一點點鬆開，展露了笑顏巧笑倩兮。
這一個月她的情況又好了很多，他說的每句話她都能給予正常的表情反應，雖然她能說出話依舊少。
“老婆，上-床來，跟哥哥一起睡覺。”
紅豔飛快的點頭，她坐在床邊脫了粉色的拖鞋，睡在他身側。
“老婆，哥哥感冒發燒了，睡一覺就會好，你別怕。哥哥怕把病傳染給你，所以今晚不抱著你睡。你睡覺要乖，不許踢被。”
餘柳邊給她蓋被邊叮囑著，看著她粉嫩的臉腮他想親她，但還是忍住了，他捏了捏她如水的肌膚，對她寵溺的笑。
“哥哥，老婆乖乖…”紅豔水眸盈亮，撲閃著長睫毛答應他。
餘柳這才放心平躺下，其實他感冒了應該跟她隔離，但他就是自私的一刻不想與她分離。
為了保險起見，餘柳側過身睡覺。
剛閉上眸，身後貼來一副馨香柔軟的小身體，他想動，女人的纖臂已經圈箍上他精健的腰腹，她說著，“哥哥…老婆抱抱…”
一直是他照顧她，所以他生病了，她也要給他愛的抱抱。
餘柳覺得眼裏溫熱，他將那隻小手裹入掌心，然後將自己的手指扣進去，和她十指相扣，他揚著嘴角，呢喃道，“真好…這樣就好…”
他已沒有再大的奢望，這樣，就好。
……
夜裏的餘柳出了層密密麻麻的汗，他的睡衣全都濕透了，嘴唇幹裂，緊皺著眉心說著胡話，像做噩夢。
紅豔第一時間睜開了眼，他的模樣令她眸裏閃過擔憂和驚慌，她叫他，“哥哥，哥哥…”
餘柳在顫抖著，他一會兒熱一會兒冷，夢靨裏是紅豔流產大出血的時候，她淚流滿麵的向他嘶吼---餘柳，我這一生活的夠辛苦了，可不可以不要讓我從辛苦變成悲慘？
然後畫麵一轉就是白衣大褂的醫生很抱歉的跟他說---楚總，病人已經出現了流產的征兆，沒有任何保胎的可能性，我介意你立刻進行流產手術。
再然後畫麵裏出現了一個白衣護士，她手裏拿著樣本報告單告訴他---楚總，我們鑒定過了，這是一個女孩。
紅豔喚不醒餘柳，她慌忙下床，想著平日裏他端水給她擦拭身體的場景，她走向沐浴間，她打了盆溫水。
溫水盆端在她的小手裏十分費力，怕水灑出來，她垂眸盯著盆看，因為沒看路，她“砰”一聲，小腦門撞到了浴室的門框上。
“好痛…”紅豔眼裏疼出了淚花，她放下水盆，用小手撫摸額頭。
“紅豔，紅豔…”這時床-上的餘柳開始大叫，他伸出手在空中亂舞著，他像沉溺的人拚命想抓住救命稻草。
紅豔迅速跑上前，她抓住男人亂舞的手掌，關切的問道，“餘柳，你怎麼了？”
她早已不複神智失常的癡傻模樣。
可惜紅豔清醒的一幕餘柳注定看不到了，他緊握著紅豔的小手拽放懷裏，像對待珍石奇寶，“紅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你…懷孕又…流產的。”
這一句話如一記悶棍打在了紅豔的頭頂上，她疼得兩眼冒金星，臉色煞白。
在紅豔無法回神時，餘柳用臉腮輕蹭著紅豔嫩滑的小手麵，他想汲取溫暖，“紅豔，那孩子是鳳凰下的旅館，我第一次…碰你時，你懷上的。”
“那時我用…小棠棠的手鐲威脅你，我們一家三口躺床-上。”
“後來你為我擋子彈住院，你身體弱，又用了過猛的藥水，於是就…大出血了。醫生說孩子留不住，我簽署了…流產同意書。”
餘柳很溫順，蜷縮的模樣像無助的大男孩，他轉動著俊龐親吻著她的手麵，紅豔突然就覺得她的手麵濕潤了。
“紅豔，那是個…女孩。我曾經無數次在想，那個孩子是不是就是…小棠棠投的胎，隻是，我們又…錯過了…”
紅豔潸然淚下，她晶瑩的淚水“劈啪”掉落了下來，砸在了餘柳的衣襟上。
她不知道…
她怎麼會又…懷了孕？
餘柳陷在痛苦裏無法自拔，他捧著她的手麵隱忍哭泣著，“紅豔，我好疼，好痛苦，我不敢跟你說。”
“你不敢告訴你我們一共有過兩個孩子，那天去墨西哥，我好壓抑…紅豔，我知道自己很失敗，但是相信我，作為一個爸爸，我心如刀割…”
“紅豔，我愛你，我想要一個和你的孩子。所以原諒我好不好，不要怨我，不要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