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哥!?"路風擔心侯寧的狀況,輕聲道。
"我沒事,嗬嗬,叔叔在和我開玩笑呢,你沒聽出來麼?江叔叔,您是不是以為我這麼多年才回來找欣欣,您怕我變心了?您怕我變壞了,是不是?所以才說這些話來考驗我對不對?……"
"孩子,你不要這個樣子,其實~"王愛霞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為何會編造一個這樣的謊言來欺騙侯寧,可她已經習慣了一輩子都以那個男人為天,雖不忍眼前如親生兒子一樣的侯寧受傷,但礙於江援朝眼中強烈製止的訊息,她也隻有轉而安慰起侯寧來。
"寧寧,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嬸嬸知道你無論怎麼變,都還是那個關心丫頭的寧哥哥,可是我們欣欣沒福氣,沒守住和你的約定,嬸嬸替她和你說去對不起。"
"嬸嬸,怎麼連你也要這麼對我,我不相信,欣欣會不在了,你們騙我的對不對?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真的,一點都不好笑,……"
整整一個下午,侯寧都坐在那裏發呆,看著窗外庭院中一簇簇爭相競放的鮮花,侯寧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虛和恐懼。
當年他被侯嘯廷接回北京後,他就從寄人籬下的窮小子變成了眾星捧月的大少爺,無意間知道了自己真實身份後,他又變身為在黑暗裏為了向喬四海報複而策劃不停的私生子。
十幾年的時間他早已習慣了帶著時而優雅,時而殘酷的多樣麵具生活,他早認為自己已經看透了世間一切的事不過是人們虛偽的應酬。
可再怎麼虛偽冷酷的應對人生,他心底那一處溫柔的港灣十幾年的時間都給她留著,如今卻突然被告知沒了棲息的枝椏,他該怎麼辦?
【欣欣,是我錯了嗎?我以為隻有我徹底報複了喬四海之後才能夠開始新的人生,我以為你會等到我回來接你一起去看大海,我以為你會和我一樣記得當年那個約定。為什麼你卻丟下我一個人先離開了呢?】
在我們的一生中,有好多東西,好多人,我們會理所當然的認為它(他)們總會在某個地點等著我們,總有一天,當我們忙完了所有該忙的事,再去它(他)們的身邊。
可沒想到終有一天當我們真的忙完的時候,回過頭,卻發現它(他)們已經不在了,那一刻,會心疼,會迷茫,會後悔,會恐慌,卻都於事無補,失去了就是錯過了,既然錯過,就沒辦法再從頭來過。
拒絕了江援朝夫婦的挽留,侯寧當晚就和路風乘機回了北京。
不是他太過冷血,在失去心之所愛後恢複極快,而是當他冷靜下來後愈發的感覺江援朝的話似乎有些許的漏洞,太多的巧合讓他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或者說他並不願意選擇相信他的聽到的事實也罷,總之,他已經在心裏決定不接受欣欣已經不在的事實。
千萬米的高空中飛機平穩馳騁,侯寧的心卻忐忑不安,無法平靜。
【江顔顏,你真的取代了我的欣欣嗎?還是你根本就是我的欣欣,卻和江叔叔串通好一起懲罰我的遲到?到底什麼才是事實?我一定要弄個明白。】
"寧哥,你真的沒事吧?"
"路風,我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吳軍已經把關於江顔顏在北京的一切信息都調查清楚了,資料現在在你的公寓裏。"
"嗯,好。"閉上眼,他不再說話,眼角卻有滴孤獨的淚悄然滑落,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明白自己該去接受那個殘忍的事實,可惜他卻難得懦弱的不願去接受。
*江家客廳*
端上一杯剛剛冒上的鐵觀音,王愛霞試探著詢問:"援朝,為何你要對寧寧說那麼殘忍的謊話,讓他知道欣欣的現狀有什麼不可以嗎?"
抬眼望了望她,江援朝麵帶愁容的歎氣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太過於無情了?可這都是為了丫頭好啊!十四年前丫頭就差點因為那孩子丟掉了性命,如今她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在我們的眼裏她永遠是無價寶,可對於現在的侯家來說,我們的女兒卻是一個過於平凡的女孩兒。
雖說寧寧這孩子看上去還和小時候一樣懂事,一樣關心丫頭,可他眼神中給我的感覺卻不是小時候那個單純熱誠的小男孩兒啦,想想這些年他的成長環境和丫頭的成長環境那是有天地之差的。
今天他能來這就代表他也許早就已經知道了當年發生的意外,如果讓他知道丫頭為了他變成了今天的樣子,他一定會為了補償而留在丫頭的身邊,那時候就不是他們倆個人之間的事了,是侯氏企業和我們這小家之間的事了,無論結局怎麼樣,丫頭一定會受到很大的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