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顏把電話打到秘書室,找到烏珊珊,說了家裏的情況。烏珊珊的語氣不是很熱忱,淡淡地“哦”了兩聲,隻說請節哀順變,等她完事了再回來吧。
秦雅顏覺得烏珊珊的態度挺不對勁的,但平時也聽秦雅芙說過,那是個冰美人,最不愛管別人的閑事了,而且看秦雅芙的樣子,也不可能跟她說得上話,就放下了這件事。
秦雅芙緩了三天後,才想起來沒有跟單位請假,秦雅顏無奈的告訴她,已經請過了,她點了點頭,就繼續抱著枕頭發呆去了。
第四天下午,袁媛來到秦家,看到瘦了一圈兒的秦雅芙嚇了一跳,偷偷問了秦媽媽,大概了解了她同姥姥的感情和最近的情況,不禁唏噓,也替她難過。
隻是,卻不得不安慰她:“‘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咱們總得讓姥姥在天上看到你過得好吧,你這樣讓她怎麼能安息呢?”
秦雅芙未語淚先流,嘶啞著嗓子說:“可是,我隻有一個姥姥啊!隻有一個這麼親近,這麼貼心的姥姥,她是最懂我,最疼我的人啊!”她的情緒憋了幾天後,終於在單獨麵對朋友時爆發出來。
袁媛皺著眉頭,感覺這話說得好不通人情,忍不住說:“我一直覺得你比我明白事理,比我更懂得是非,怎麼也這麼糊塗呢?
你就一個姥姥,你就一個貼心的人,那麼,你的爸媽呢?你的兄姐呢?你的朋友呢?我們都不好,都該死,隻要能換回你姥姥一個人的命,不如你把我們都殺了算了!”
袁媛撅起嘴巴,開始賭氣。
秦雅芙愣了愣:“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那你什麼意思?”袁媛步步緊逼,“你想說什麼?你這些天裏不好好吃,不好好喝,不體諒你媽媽失去母親的痛苦,還要每天照顧你,不敢睡踏實了覺,怕你大半夜的跑外麵院子裏犯傻!這些,你想過嗎?”
袁媛剛剛聽秦雅芙媽媽說起她半夜跑到院裏去默默流淚,心裏就很氣憤,這平時不言不語的人更難解決。
秦雅芙如受傷的兔子般,無辜的大眼睛裏霧氣蒙蒙,可憐兮兮地說:“我,我也不想啊!我就是心裏憋得難受,越到了晚上越厲害。”
“哼!”袁媛冷笑,“你難受,別人就不難受。你跟你姥姥關係好,別人都不好。走了的人你放不下,你就折磨活著的人,有意思嗎?
你就不想想你的家人,不想想林子航一天好幾個電話的打給我是什麼心情?他都恨不得把石膏拆了來找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一想到林子航在電話裏咆哮的聲音,袁媛是真煩呢!據那個先生自己說,曾經給秦雅芙的鄰居打過三次電話。
一次家裏沒人,一次是她姐姐接的,很有禮貌地告訴他,現在的秦雅芙,誰的電話都不肯聽,麻煩他以後不要再打了。第三次再打,人家就不肯給找人了。
沒辦法,林子航隻好騷擾袁媛。
袁媛曾經想過,他怎麼不讓辛然去看看秦雅芙呢?隨即想起辛然看秦雅芙的眼神裏流露出的深情,她禁不住自己都打了個哆嗦,誰讓自己就是喜歡這個深情的種子呢,那就勉為其難的答應替林子航跑個腿吧,更何況,她也惦記著秦雅芙呢。
其實,開始的時候,袁媛還嘲笑著林子航的急躁,人家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情,難免得多休幾天,哪有那麼快就上班的。
可是到了第四天,袁媛沒有等來秦雅芙,卻等來了五個大學生來到教委。施主任洋洋得意的帶著這五個人,往各屋一分配,嚇了袁媛一跳:秘書室兩個,檔案室一個,打字室兩個。
這算是怎麼回事啊?袁媛正著急的時候,得知出差已近一周的姑父回來了,連忙跑去詢問,結果卻聽到更讓她震驚的消息。
這次,姑父沒有像以前那樣什麼事都護著她說話,帶著一臉的疲憊,寒著臉通知她:“你去報個夜大,抽空學學習吧,別天天瞎跑了。這幾天新下來個文件,要求教職員工都得有大專以上的學曆。”
袁媛撇了撇嘴:“又瞎折騰,我們在教委工作,關他們學校什麼事嘛!那麼高的學曆就一定是好老師了?”
“你別在這兒裝清高,有本事你當初好好學習嘛!
現在的形式有些緊張,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去上課,爭取考個好成績出來。你也看到了,秘書室放兩個實習生,很有可能會留下一個人,烏珊珊也不一定去得成了。至於秦雅芙——估計能不能留下都是未知了。唉!”
姑父的態度轉變這麼大,讓袁媛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