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休息室,秦雅芙看到林子航已經睡熟了。
她四處打量了下,雖然以前也來過這裏,但因為一直當這裏是個避難所,所以,並不曾仔細觀察過,直到今天才發現,這個空間實在有些小。
佐暗是個生意人,自然明白寸土寸金的道理,她把大廳的範圍盡量擴展到最大,而留給自己休息的房間就很小了,這個休息室除了一張床、一個電視櫃和上麵的電視之外,就別無他物了,看來,真的隻是個睡覺的地方。
就連那張雙人床還是個小尺寸的,看到林子航長手長腳的伸展著身子幾乎占去整張床,她推了推他,卻沒有反應,想想若是弄醒了他,沒準兒還得鬧,便搬了張椅子,坐到床邊。
她本是想要等他翻身騰出地方,再上床去跟他擠一擠的,卻在不知不覺當中睡了過去。
因為醉酒,林子航睡得很沉,當他一覺醒來,眼前陌生的一切讓他愣了會兒神,唯有趴在床邊的人兒讓他熟悉得心疼。
秦雅芙坐在椅子上,頭伏到彎曲著的胳膊上,側臉對著林子航。
下麵的臉被擠壓得有些變形,這個姿勢實在是太印象深刻了,當初兩個人的初見,或者說是林子航初見她的時候,她就是這麼默默吸引住他的目光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時的她無憂無慮,睡態安然、嬌憨,而現在的她,則麵露憔悴,眉頭緊鎖,輕輕顫動的睫毛明顯看出睡得不安穩。
林子航忙起身下床,把人抱了起來,他原想著把她抱到床上去休息的。
可是,在他剛一觸到她的身體時,她就睜開雙眼,眼神驚恐,明顯被嚇到的樣子。
“雅芙別怕,我隻是想抱你上床。”林子航忙安慰,這時候的她又恢複了很久之前不安穩的狀態,他難免自責,原以為自己應該是能夠治愈她早年創傷的人,想不到,卻又把她推回到深淵當中。
“嗯。”看到是他,秦雅芙眨著那雙生出幾縷紅血絲的眸子籲出一口氣。
放鬆下來後,疲累之感隨之襲來,可她卻還是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努力擠出笑容,“子航,我沒事,你,你還好吧?”
“我?我很好啊。”林子航故作輕鬆,看到她討好的眼情,他記起自己昨晚胡鬧的情景,看樣子,她是當了真。
“那就好!”秦雅芙輕輕點頭,眼睛酸澀,淚水悄然而至,她忙垂下眼簾,她還記得這段時間裏,他特別最討厭她流淚,既然他不喜歡,那就控製好自己吧。
“雅芙,”林子航看出她的心思,抬起她的臉,迫她正視自己,“對不起,我昨晚說了些胡話,惹到你了。”
“沒有,”秦雅芙搖搖頭,咬了下嘴唇,輕聲說,“你沒有錯,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
“你沒有做錯什麼,不要自責,”林子航忙打斷她,“是我犯混,鑽了牛角尖兒,害你傷心了。”
“不是,是我的責任,我……”
“不說了,雅芙,”林子航伸出食指貼到她的唇邊,“如果我們繼續這麼相互道歉下去也沒個完,不如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不好?從今天起,我們遇事多溝通、多理解,商量著來,不要再猜來猜去的,行嗎?”
“嗯,行。”秦雅芙點點頭,卻感覺頭沉得厲害,她懷疑自己是著了涼,可是卻不想說出口,她不願意拿身體的不舒服換取他的同情,他現在所謂的放下,隻不過是因為經過一晚上的沉澱,一時的心平氣和,並不代表他真的想通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他激進的心態,問題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被解決掉?
林子航看出她不是太情願的樣子,想來是自己昨晚講話太極端,讓她有些抵觸吧,遂轉移了話題:“你就這麼坐著睡的,身上一定很難受吧?”
“渾身酸疼。”秦雅芙伸手搓了搓後背。
“那我給你按按摩吧。”林子航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她,昨晚想說不想說的話都說了,現在就是告訴她,他收回之前的一切鬼話,可也沒辦法抹殺留掉她心底的傷痛了,唯有想盡辦法用行動來表明真心吧。
於是,林子航從頭部開始,為妻子輕輕按揉。
秦雅芙趴在床上,感覺頭皮都是緊繃繃的,被他揉著很舒坦,不由得記起以往每次疲累,都有他的溫情按摩,這份心意不由她不感動,隻是感動這個詞卻是他的禁忌,他非要求同他對等的愛,怎麼才能平衡他的心呢?
她在心底暗歎,她發現,很多時候,她都想跟他好好談談,可是當真正麵對他的時候,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也許,有些事情就不是光靠嘴上說說便能夠解決的吧,都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她現在就有些找不準兩個人的心病該用什麼樣的藥才醫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