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秦雅芙又扶著去林子航走廊活動,順便把白天聽到關於冷梅的傳言說了出來。
林子航看妻子一臉的愁容,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傻瓜,別人的事不要太操心,我知道你可憐欒麗,心疼冷梅,可你不是人家,並不了解具體情況,有些事情的表象和本質區別很大的,你看不透,也管不了,由得他們鬧去吧,該來的早晚會來,該結束的自然就結束了。”
“說的什麼?”秦雅芙瞪了他一眼,“弄得很有哲理的樣子,其實卻是半句都聽不懂。”
“聽不懂就對了,什麼都懂,你老公就沒有魅力了,你還會這麼喜歡我嗎?”林子航一臉的得意。
秦雅芙已經猜到欒麗下午出去就是去找她丈夫了,不過看她失落的樣子也知道,肯定是沒找到。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鍾,每天例行查房的醫生們剛剛離開,就見一個風塵仆仆的男人推開病房門,瘸著一條腿快步走向欒麗的病床。
這時的欒麗剛剛穿好外衣,像是要出去的樣子,一見來人,呆怔半刻後,哇地哭出了聲,她撲進男人懷裏,邊用手捶打著他的後背,邊罵道:“你個沒有良心的東西,這些天連個信兒都不給我,你想急死我呀?”
秦雅芙一聽這語氣,就猜到來人一定是欒麗的丈夫。
她回頭望了眼病床上的林子航,兩人相視一笑,至少欒麗的麻煩應該是得到解決了。
果然,欒麗哭鬧了一會兒後,哽咽著,氣兒還沒順過來,卻堅持給秦雅芙他們做了介紹。
男人生得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相貌很是英俊,隻是鬢邊隱現白發,眉宇間的愁苦太深了,這對原本很出色的夫妻為生活所累,日子過得委實艱難。
秦雅芙的心中淒然,暗暗替他們難過,但看到欒麗喜笑顏開的樣子也知足了,至少他們自己感覺幸福就不錯。
“雅芙,你扶我出去走走。”林子航在秦雅芙還沉浸在興奮當中時,拉了下她的胳膊。
“哦,好。”秦雅芙這才反應過來,畢竟人家夫妻幾天不見,又涉及男人出去籌錢的私事,他們的確應該回避。
於是,秦雅芙同林子航跟他們打過招呼後,便來到走廊。
林子航的狀況越來越好,自己慢慢溜達已經不成問題,可他卻還是賴著妻子不肯鬆手,難得這麼心無旁騖地相依相守,秦雅芙也就由著他,低頭垂眸,無視掉旁人看熱鬧的眼神,隻一心盼望他越來越健康。
沒過多久,欒麗夫婦便走出病房,去主任辦公室找到冷梅,把她的醫藥費當著眾人的麵兒還給她,正好堵住那些胡言亂語的嘴巴。
冷梅看到欒麗放晴的笑臉,真心替她高興,否掉他們今天就要出院的打算,答應等明天拆線後,再做個檢查,確認平安無事後才能走。
欒麗經此傷痛,也不敢再倔強,滿心欽佩地應下來。
這一夜,病房裏的兩對夫妻說了好些的話,秦雅芙同林子航聽欒麗說起他們家鄉的風景,和一些美麗、動人的傳說,雖然訊息落後,交通不發達,但那裏人與人之間樸實的感情卻更加真實,讓人心安。
欒麗說,不是她性格不好,不願與人溝通,她原來在家時,最是活潑開朗的一個人,結果到了城裏,吃了無數的虧,慢慢才不敢再多說話的,因為她不知道哪句話,會觸到哪個人的禁忌,弄到最後,被人家暗地裏算計了,都想不明白原由。
秦雅芙點點頭:“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的確是麻煩不少,可人間自有真情在,存著善良的心做人,第一圖個問心無愧,第二也算是守住了本心,如果人活著,連自我都找不到,一味地抵觸或者同流合汙就沒意思了。”
“雅芙這話說的對,大道理我不會講,別看我們受了些說不出、道不明的委屈,可還是知道摸著良心做人的,就像我們在工地幹活時,從不偷奸耍滑,糊弄了事,不管工頭監不監督,我們都盡力做到最好,想到將來住進樓房裏的人,不會因為我們堆砌的一塊放置不穩的磚石而鬧心,我們就知足了。”
“說得好!欒姐,好人自會有好報的。”秦雅芙忍不住讚了一句。
“你出院後,回家也好好養著,等身體完全康複了再工作,太心急了,若是再出現別的疾病,受罪不說,反而耽誤你們賺到更多的錢。”這番有些幼稚的話被秦雅芙很認真地說出來,讓欒麗的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