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天下哪個做母親的不心疼女兒?秦母才不會簡單告誡女兒好好珍惜之類的廢話,她在聽女兒說起金醫生診脈的事情時,隻是規勸其不要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甚至引用那句“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的人生格言出來。
秦雅芙聽到這裏,“噗嗤”一笑:“媽,昨天我還說海軍哥呢,你們的說話語氣如出一轍,他沒能做成你的兒子還真是可惜了!”
“好好的,怎麼就想到他身上去了?”秦母忽然就黑了臉,“既然說到這兒了,不管你願不願意聽,我還得囉嗦一句,你成天‘海軍哥,海軍哥’地叫著,怎麼不想想子航的感受呢?
是個男人都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有過密的關係,你想沒想過?海軍再好,你再怎麼當他是你哥,可畢竟不是骨血相連的親哥哥,你跟他一起工作,甚至在外地一呆就是五年,這種關係本身就夠說不清的了,你就沒想過別人怎麼說你嗎?怎麼不長個記性呢?”
“清者自清,我心裏不虛,幹嘛要怕別人的胡言亂語?”秦雅芙最近也在反省自己的問題,可還是不願意聽母親說這些,忍不住辯駁一句。
“別人?別人的話你可以不在意,那子航呢?他對你的感情越深,越不可能接受異性對你的關注,這點道理你還看不明白嗎?”
秦母有些恨鐵不成鋼,這個小女兒什麼都好,就是太單純,想問題簡單、純粹,在她眼裏,是非黑白都太過分明,隻要她認為自己問心無愧,往往就會一條道跑到黑,決絕到不肯妥協的地步。
甚至不惜傷得頭破血流,體無完膚,因著這份執拗,累她多走了無數彎路,林子航也跟著吃了許多不必要的苦,可即便如此,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些觀念的形成,本不在一朝一夕之間,若要更改,談何容易?
人們平時說起“脫胎換骨”一詞,都愛說某某人因為經曆了什麼什麼事之後,一下子成長了,話是不錯,道理也對,可那畢竟隻是美好的願望,真正實施起來,哪裏就能在瞬間推翻自骨子裏一直攜帶著根深蒂固的思想呢?
“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要責怪海軍哥?他那麼好的人,怎麼反而不容於世俗了呢?”秦雅芙的眼裏果然流露出迷茫之色,她最近一直困惑在這個問題裏。
“海軍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說不好,雖然他小時候通情達理,懂事得沒話說,可長大後脾氣秉性都改變了許多,又遠離家鄉,偶爾碰麵,倒是一樣的禮數周全,給人的感覺還是不錯的,但他作為兒子和丈夫,在處理婆媳關係上的方法的確不是很得當。”
秦母搖頭,想想他的行為跟林子航對女兒的一片癡心相比,真是天上地下的差異,以女兒的性子,做出來的事情才最是惹婆婆氣惱,可在林子航的努力下,反而讓林母非但沒脾氣,還得主動示好,就憑這一點,便是十個蘭海軍也做不到的了。
“他們……他們的關係怎麼不好了?”秦雅芙問得有些艱難,她早就聽母親說過幾句蘭嬸跟唐曉蓮相處不算愉快的事情,本沒在意,可昨天聽林子航也說初四那天唐曉蓮獨自回省城,是因為跟婆婆關係不睦才獨自離開的,這麼看來,自己的感覺也沒有錯,唐曉蓮和蘭海軍最近肯定因此生了些閑氣。
“怎麼不好?”秦母笑笑,“我也是婆婆,我也不一定做得到讓人挑不出毛病來,隻能說盡力減少錯誤吧,所以,我本不該說別人的不是,隻不過你也了解,你蘭嬸寡居多年,個性難免有些獨特,要說曉蓮給人的印象已經很大方得體了,估計是不太拘於小節吧,為人又要強,反正自從他們結婚後,也沒聽到她們之間有爭執聲音,可每次他們小兩口回家再離開後,你蘭嬸總不是很高興的樣子,跟她講話也會陰陽怪氣地過好幾天才能緩過來。”
“這樣啊!”秦雅芙發了會兒呆,所謂身在福中不知福吧,她倒不至於對自己現在的幸福得意忘形,不過,的確有些難以理解平素溫和慈祥的蘭嬸,在唐曉蓮麵前是怎麼表達其反感情緒的,而且她更是無法想像,以唐曉蓮那樣做事周全的人是如何惹到蘭嬸不開心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是人家的閑事,咱們是外人,了解不到內裏去,沒必要多操那份心,還是回到老話題上來,你以後注意下跟海軍的接觸,別讓子航跟著難受,你得理解他作為男人的自尊。”秦母還是勸女兒在言行上把握好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