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尚才的私人事情,王清華本來不想知道,但是看著尉仁義臉上扭曲的樣子,不禁有些好奇,就問了一句。
“尉尚才是不是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傷天害理?”尉仁義說著鼻子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也隨之恢複了正常,“他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禽獸不如?有這麼嚴重嗎?”王清華像是在跟尉仁義聊天一樣問道。
“尉尚才這個人,貪心倒還在其次,色心幾乎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尉仁義說到這裏停頓了一會,接著道“近三年的時間裏,光我知道的,被他糟蹋過女人就不下四十多位。這些女人中有幾個還隻是十八九歲的女孩,估計比尉尚才的女兒年齡還要小。而且有幾個女人長期和尉尚才保持著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這根你也沒什麼關係啊。”王清華笑了笑,半開玩笑地問尉仁義,“你是不是有點吃不到葡萄,恨吃葡萄的意思?”
男女之事,你情我願,誰也管不了誰,現在社會開放了,什麼事情沒有,尉尚才霸占四十多個女人,做的是有些離譜。不過這種事情,人家男人都不恨,你個外人能恨出什麼勁。
“他睡別的女人,當然跟我沒關係了。”尉仁義道,“關鍵是他把杏桃……”
尉仁義說了半截,停了下來,神情一下子變的很激動。
“杏桃?”王清華不明白尉仁義嘴裏的杏桃跟尉仁義有什麼關係,“杏桃是誰啊?”
“瑞祥飯店的老板娘。”尉仁義道,“你在鎮上也呆過,我想你也應該清楚。他尉尚才不是個東西。明明知道我跟杏桃的關係,還要勾引杏桃。杏桃也是賤貨,見人家口袋裏有倆錢,就上趕著獻媚。”
草,原來尉仁義和尉尚才還有這麼一段恩怨,王清華心中暗道,也怪不得這倆姓一個姓,原來是這麼個兄弟關係。不過王清華可無心管這些花柳之事。
“尉尚才既然這樣對你,你為什麼還要一直跟著他呢?”王清華覺得這裏麵肯定有蹊蹺。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杏桃雖然不是尉仁義的正房妻子,但是看樣子起碼應該算是尉仁義的外宅吧。尉尚才這樣勾引杏桃,也就是挑釁一個男人的底線。尉仁義怎麼可能坐視不管呢?而且還一直跟著人家幹。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這個,我說了,也許你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尉仁義接著道:“清水鎮派出所原先還有一個指導員,叫嶽國勝。他以前也是我們這個組織裏的人。就是因為不聽上麵的話,我親眼看見尉尚才半夜,趁嶽國勝不注意,用槍把嶽國勝打死了。”
“你說什麼?”王清華不禁有些震驚,“尉尚才手裏有槍,而且打死了派出所的指導員?”
“這本來是一件驚天大案,”尉仁義點了點頭道:“可是市公安局隻過來看了看,也沒有調查,就給定了一個因公犧牲。然後給嶽國勝家裏發了一些撫恤金就算完事了。”
“照你這麼說,你們這個組織跟市公安局也有瓜葛?”王清華道,“而且還跟市公安局的高層領導有瓜葛。對不對?”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從嶽國勝這件事情來看,應該是這樣的。”尉仁義說著低下了頭,“你說,在這樣組織裏,我哪兒敢有半點非分之想。就是我這條命不值錢,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我能不擔心嗎?尉尚才要是對他們下了黑手,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尉仁義說著,捂住臉,嗚嗚地哭了起來,眼淚也從尉仁義的指縫中擠了出來。
“你這是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王清華道,“不過請你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在盡快將這幫狗雜種徹底剿滅。”
王清華說完,停頓了一會,等尉仁義的情緒稍微好了一些,繼續道:“那你給他們都做了什麼事情呢?”
尉仁義用手將臉上的眼淚抹去,道:“你也知道,我管著鄉鎮財政所這一塊。所以,尉尚才利用這個便利,經常從財政所倒錢。”
“什麼是倒錢?”王清華問道。
“倒錢就是類似洗錢一樣。因為尉尚才收的都是各個企業的黑錢。他把這些錢入了財政所的賬麵上,然後又通過各種花銷支出去。這就是倒錢。不同的是,他這樣一倒,那些錢就憑空蒸發了。其實是已經裝進了他自己的腰包。”尉仁義解釋道。
“財政所的賬不是蘭鎮長管著嗎?難道蘭鎮長也不知道?”王清華疑惑道。
“蘭鎮長是鎮長,哪兒有時間管這些。她也就是平時問問,我給她應付一下也就算完事了。再不行了,尉尚才再幫兩句腔,也就過去了。馮龍倒是看過幾次。看了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他不是幹會計的,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我就給他解釋一下。我表麵是他的人,我的話他當然能相信幾分了。不過僅靠這一點還不行。關鍵是,尉尚才每次倒錢的時候,都會給賬麵上留下一些來。這樣馮龍就隻知道帳上平白無故多了幾萬塊錢,心裏自然高興,也就不管不問了。誰都知道政府的工作不能過於認真。他馮龍也是近三十年的老鄉鎮了,不會較這個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