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元一二四年四月中旬,天氣晴朗,萬裏無雲,隻是X市這座老牌的重工業城市的上空依然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黑色煙霧。無風的日子,遠遠看去,那煙霧如陰霾像鍋蓋一樣將X市一座不大不小的中部城市整個籠罩了起來。
盡管如此,也無法阻撓X市人們享受這春暖花開的美好時光,他們三五成群走在還算繁華的街市之上,欣賞著街道兩旁琳琅滿目的商品,挑選著自己心儀的夏裝。隻是今年的夏天有些姍姍來遲的味道,氣溫已經升上了幾次,幾次都升到了二十度以上,幾次又跌落到十度一下,讓那些正準備一展風采的大姑娘們心中不免牢騷滿腹,怨恨這夏的遲到。
X市東山機場,蘭滄海帶領著市委市政府一般人正在貴賓室焦急地等待著。按照市委常委大多數人的意見,本來不同意舉行這麼高規格的接待。他們覺得如此高規格地接待一位日方客商有些自降身份。但是在蘭滄海和裘學敏的一再堅持下,大家也隻好跟著來到了東山機場。來了之後,大多數還是有些無精打采。
一直站在出口的騰山惠子和哥哥騰山一郎站在一起,臉上盈溢難以抑製的興奮。雖她知道飛機正點到達東山機場,現在離飛機降落的時間至少還有半個小時,但是她還是不是踮起腳往外麵張望。
“哥哥,”騰山惠子用剛剛學會的漢語跟哥哥交流道:“你說爸爸這次來X市會高興嗎?能把問題解決的了嗎?那位老大爺真的好可憐。”
騰山一郎微笑著看了一下妹妹,將妹妹地肩膀摟在懷裏道:“傻丫頭,放心好了。爸爸既然能親自過來,肯定就是帶著誠意過來的。要不然他就不會親自過來,還把爺爺也一起帶了過來了。”
“你說什麼?”騰山惠子用經意的目光看著哥哥道,“你是說爺爺也要過來,是嗎?這樣不好吧。我真的有些擔心。爺爺可是參加過侵華戰爭的。我害怕爺爺被他們欺負。”
“放心好了,”騰山一郎將妹妹的身體緊緊的摟了一下,“我們要相信華夏人民,相信王市長,相信那位老人家。華夏有句俗話說,來者是客。我相信他們絕對不會為難爺爺的。爺爺當年參加侵華戰爭也是被逼無奈。這些年你不知道他心裏有多麼的後悔。”
“可是畢竟爺爺的雙手上沾著他們的血,他們會原諒爺爺嗎?”騰山惠子還是擔心地看著哥哥,“在拆遷工地上,我看到那些老人的表情,我真的很害怕。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他們如此憎恨我們日本人。我還以為他們跟我們的教科書上說的一樣,都非常羨慕日本的經濟,是一個沒有骨氣的民族。真想不到,那些老人根本就不把金錢放在眼裏。哥哥,我擔心他們會殺死爺爺。”
騰山惠子說著,用一雙純真的眼睛看著騰山一郎,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和擔憂。
“放心吧,妹妹。”騰山一郎安慰道,“他們絕不會傷害爺爺的。華夏民族自古就有禮儀之邦的美譽,我們國家的很多禮儀都是對華夏禮儀的繼承。你想他們怎麼會無端地傷害爺爺呢。我想爺爺此來不僅不會受到他們的傷害,還會把多年的心結從此解開。”
騰山一郎說著,看了一眼天空,心中不知在又開始在思索著什麼問題。
這時王清華走了過來,在騰山一郎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騰山一郎急忙轉身,見是王清華,招呼道:“王市長,辛苦你們了!我想我的爺爺和我的爸爸看到你們用這麼高的規格接待他們,他們的心中肯定會過意不去的。”
“這個沒什麼。”王清華笑了笑道,“你們是我們的投資商,是幫助我們X市的經濟建設的,就是我們的上賓,我們理當如此。你也不必介意。”
一直站在騰山一郎旁邊的騰山惠子忽然望著王清華,也許是緊張的緣故,臉上紅紅的,用磕磕巴巴的漢語道:“王市長,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王清華轉身看著這位來自異國他鄉、玲瓏可愛的女孩對騰山一郎笑了笑,對騰山惠子道:“什麼問題,你就問吧。不過如果是服飾、化妝方麵的問題,你最好還是免開尊口。我可是外行。”王清華說完,跟騰山一郎又笑在了一起。
騰山惠子就有些尷尬道:“不是的,我……不是問衣服……和化妝的問題。我是想問你,整天跟在你身邊的那位姑娘是你什麼人呢?”騰山惠子說著臉色一下子像被蒙了一層大紅布一樣。
“她是我的秘書,叫燕妮。長的是不是很漂亮啊?”王清華想不到騰山惠子會問這個問題,同時也隱隱感覺騰山惠子似乎心裏有了一些別的想法。然而對於一個日本女孩,王清華確實沒有什麼興趣,就轉身向遠遠站在那裏的燕妮招了招手,燕妮馬上小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