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院反貪局四樓,專案組早就為寧彩霞準備了一間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的關押室。萬重山趁著夜色把人送過來的時候,特意給寧彩霞套了一個頭套,這讓寧彩霞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身處何地。
當天晚上,龍天劍和陳風滿臉愧色地來找王清華。王清華能理解他們的難處,沒有責備他們,反而安慰了兩句道:“龍檢,陳風,你們的做法是完全正確的。依法辦案才是一個真正的人民檢察官。你們不必感到愧疚。無論是現在,還是今後,我都希望你們能夠一如既往地堅持這種作風。做一個問心無愧、堂堂正正的檢察官。”
龍天劍和陳風的臉上,這才不那麼難堪了。龍天劍道:“王書記,其實隻要你下命令,我們肯定會執行的。隻是……”
王清華擺了擺手道:“你不用說了,我什麼都清楚。這樣吧,對寧彩霞的審訊就交給你們了。最好盡快在寧彩霞的口中掏關於馬戰勝的問題。隻有這樣,我們才能進一步抓捕馬戰勝。隻有抓捕了馬戰勝,才能更進一步了解嚴誌學在整個環亞集團案中扮演的角色。因此,這個線索至關重要,你們兩個萬不可疏忽大意。”
審訊嫌疑人是龍天劍和陳風的拿手好戲,馬上點頭道:“你放心好了,我們一定盡快讓他開口。”
不過王清華還是有些不大放心,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們先給我說說你們打算怎麼審訊寧彩霞。寧彩霞是個女人,而且也在檢察院工作了幾年,我是有些擔心,他輕易不會開口。”
龍天劍還沒有開口,陳風卻馬上來了精神道:“這一點你就放心好了,審訊女人,我們還是有經驗的。先關他一天,讓她不知道東南西北,嚇她個半死,再審訊,肯定就容易的多了。”
王清華笑了笑,覺得陳風說的也是個辦法,如果能在心理上首先擊垮寧彩霞,當然就不怕她別說了,不過寧彩霞畢竟不同於一般的女人,在檢察院工作了這些年,而且是在調查處工作,不會對檢察院的一套審訊辦法不了解,就轉身看著龍天劍道:“龍檢,你的意思呢?”
龍天劍相對陳風就沉穩的多了,沉思片刻道:“我害怕陳風的辦法可能不會湊效。對於寧彩霞這樣的人,我們要想馬上從心理上把他擊垮,就必須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如果用老辦法,估計撬不開她的嘴。陳風說的疲勞戰,不能不說是一個好辦法,但是你剛才說,我們現在的時間非常緊迫,單用疲勞戰,即便是能取得一定的效果,戰線恐怕也會拉的太長。不如,我們先把我們掌握的馬戰勝的犯罪事實擺在她的麵前,明確告訴她,我們已經掌握了馬戰勝的所有犯罪證據,對她的審訊隻不過是讓她交出馬戰勝這些年給他的錢財。雙管齊下,效果可能會更明顯一些。”
王清華點頭道:“好吧,這件事情,咱們就不再討論了。你們都是內行裏手,覺得用什麼辦法合適就采用什麼辦法。我隻給你們交代一點:明天晚上十二點之前,必須讓寧彩霞說出,我們足以抓捕馬戰勝的犯罪事實。”
明天就是自己給羅榮天承諾的第三天了,如果後天再不把馬戰勝抓捕起來,自己失信於羅榮天不要緊,關鍵是年關將至,環亞集團的案子還無法給中央方麵一個交代,中央方麵一旦質問起來,王大成這個省委書記恐怕就難看了。
龍天劍和陳風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這個時候,王清華也覺得該是行動起來的時候了,經過這段時間對許三林的觀察,已經可以確定,許三林並非嚴誌學派到自己身邊的臥底,既如此,許三林就完全可以信任了。
給龍天劍和陳風交代完之後,王清華又給許三林打了個電話,讓許三林馬上趕到檢察院招待所自己的住處,為防萬一,連吳豪強也一起叫了過來。僅僅三個人,王清華雖然心中還是有些擔心,但也基本能夠料定,這次行動不會遇到太大的阻撓。畢竟這段時間,自己的房間一直是風平浪靜的。
蘭崇年自殺了,不管自殺的是真正地蘭崇年,還是假蘭崇年,檢察院招待所樓下的那幾個日夜對自己進行監視嘍囉卻一個也沒有少。由此可見,這些嘍囉並非是蘭崇年安插在這裏的,他們並不屬於蘭崇年直接領導。
順電梯而上,本該迎麵而來的轉至服務員小唐卻不見蹤影。王清華走到服務台跟前,故意放慢了腳步,就聽到裏麵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好像一男一女在裏麵也不知道幹什麼。王清華冷笑了一聲,並沒有打擾他們,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
不一會功夫,許三林和吳豪強都趕了過來。這個地方吳豪強還是頭一次來,進門就欲大聲叫三哥,被王清華噓了一聲給製止了,低聲道:“今天晚上,我們三個人執行一個特殊任務。我判斷,可能隻有兩個人,但是有沒有更多的人,還不好說。所以你們兩個一定要做好一切心裏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