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方巧,時初關上門轉身,就看到薄靖司站在窗前,一直望著樓下的方向。
她皺了皺鼻子,“既然舍不得,何不留人多坐一會兒,定什麼時間又是何必!”
“誰說我舍不得?”他轉頭看向她,“我怎麼聽著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那說明薄先生的鼻子不靈敏了。”對於方才的訪談,如果不是本持著本職工作,她幾乎要嘲笑出聲了。
什麼勤儉自律,世人的眼睛是都瞎了麼?明明住著一棟堪比中世紀城堡的豪宅,非要在這種破落的小公寓裝窮,明明開著各種豪車狂飆,沒事兒非要坐在老爺車裏裝深沉,這個陰陽兩麵,戴著麵具做人的假正經,還真就把所有人都給騙了。
隨手拉上窗簾,然後快步的走到臥室打開一盞小夜燈,然後又將大燈關了,這才走到門口,“走吧。”
“去哪兒?”時初驚訝。
雖然已經跟著他這樣遛了一整天,然而還是跟不上他的節奏。
“當然是回家睡覺!”冷哼一聲鄙視她的智商,“難不成真要讓我在這鳥窩裏睡一晚?”
“……”
虛偽!在心底忿忿的罵著,麵上還得溫順的跟著他走出門去。
樓道有點暗,走路會發出清脆的腳步聲,時初就這樣跟在他的身後,耳朵聽到他的步伐戛然而止的時候,一抬頭他已經逼近她的臉,笑容似乎陰測測的,“你是不是在罵我做人虛偽?”
瞪大眼睛時初很是驚訝,他怎麼知道的?他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嗎?
“時大小姐,你做人倒是夠真實,結果怎樣?”伸手試圖去捏住她的下巴,她靈活的偏了偏頭,他的手指便落了空。
看著落空的手指,薄靖司嗤笑一聲,“虛偽也好,真實也罷,世人想看到的,是他們心裏描繪的你,根本不在乎那個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虧,你還沒吃夠嗎?”
“抱歉,薄先生的做人準則,我不敢恭維。”時初站定在台階上,一字一頓的說。
她在高處,他明明比自己低了幾個台階,可是氣勢上一點不弱,樓道的
光線很暗,昏暗的光芒映照著他的眸子,卻愈發顯得熠熠生輝。
他合該是做大明星的,他天生就是站在黑暗裏也會發光的人,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不需要恭維,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沒等她回過神來,他已經轉身匆匆下樓了。
下了樓,時初才明白他站在窗口那會兒,是確定方巧真的已經離開了,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在暗處,這才打開車門,他坐了進去。
一上車,薄靖司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打著哈欠說,“今天的收獲還不錯,是不是,小初?”
小初?!時初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蹙起眉頭,“不要這樣叫我!”
勾了勾唇角,他往後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閉上眼睛安心睡了起來,不一會兒就發出均勻的鼻息聲。
時初扭頭看了看他沉睡的容顏,安靜得像一個聽話的孩子,可她現在明白,一切都隻是表象,絕對不能被假象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