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初是真的感冒了。
悲催的,在這樣的大夏天感冒了,真不是什麼痛快的事兒,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反倒是他,老神在在的,真是——皮糙肉厚!
“阿嚏!”在不知道用了第幾包麵紙以後,薄靖司直接拉起她的手腕,把她揪到了醫院裏來。
她不是那麼嬌氣的人,至少很久都不是了。
一個小感冒也要動用到醫院裏來,真是小題大做!
“風寒感冒,不嚴重。空調溫度打低了吧?”大夫一邊查看一邊說道,“你們現在這些小年輕就是貪涼,到歲數大了關節痛了就知道了!好了,回去吃藥,沒多大事!”
拿著藥方,還被碎碎念了幾句,時初一臉怨念的看著跟大爺似的薄靖司,他就這麼大咧咧的出現在醫院裏,墨鏡一卡,好像真沒人認識他一樣。
“我就說了沒事!”不無埋怨的說。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就聽到急促的聲音,“快,快!病人心率很低,脈搏很弱,要趕緊進手術室!”
然後一群人從他們的身旁小跑著經過,還推著一個病床。
怔了怔,目光就追著那些人的方向,直到走廊的盡頭。
這一幕是多麼的熟悉,就好像昨天才發生的一般,也是這樣的急促,也是這樣的緊張,可是進了手術室以後,就再也沒能出來,天人永隔!
她絕沒有想過,爸爸在進了那扇門以後,就是永遠!如果可以給她一個再來的機會,她絕不會那麼不懂事,絕不會讓一切重演!可是這世上原本就沒有如果,她再也沒有機會!
“發什麼呆!”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他沒好氣的說,“快點去拿藥,爺時間金貴著呢!”
這一次,她沒有心思跟他反駁,乖乖的去拿藥,安靜而悄無聲息。
看著她的背影,薄靖司抬起頭,看了一眼上麵大大的紅字:上城市第二人民醫院。
踱著步子走出醫院坐上車,才看見她拎個袋子從裏麵走出來,打開車門坐了上來。
溫順乖巧,像一隻聽話的小貓咪。
車子沒有發動,他不疾不徐的掏出一根煙點燃,開了車內的通風係統,就這麼悠然的抽著煙,扭頭看向醫院大大的招牌。
醫院的客流量從來都是不缺的,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沒有發車的意思,而她的鼻頭也被紙巾摁的紅紅的了,“我們是要在這裏等人嗎?”
忍不住出聲問道,她現在很需要一杯水,一杯白開水。
“不等人,我在等故事。”他慢條斯理的說。
時初一愣,尚不及思量是什麼意思,又聽到他繼續說,“你父親是在這家醫院過世的吧?”
心裏一緊,原來他知道,那他是……故意帶自己來這家醫院的?為什麼?
“不打算說一說麼?”轉過頭來看向她,他難得麵色這麼平靜。
“沒什麼好說的!”吸了吸鼻子,舊事,她不打算重提。
“怎麼會沒什麼好說的呢?當初可是上了一整個禮拜的頭版頭條,占據了所有雜誌和報紙的頭版,這麼大的事,怎麼會沒什麼好說的呢?”他似笑非笑,“他的病因是什麼,你不會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