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初出門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上午十點半。
路上不算很堵,鍾叔的老房子在郊區的一個村落裏,普普通通的民宅,這裏還沒有拆成高樓,但是住戶稀稀疏疏的散落各自。
憑著記憶停下來的時候,看到門上的漆色斑駁,映襯著極為普通的泥瓦牆,看著著實心酸。
“鍾叔。”下了車,抬手敲了敲院門,隱約聽到裏麵有咳嗽的聲音。
不一會兒,門開了,門內站著的老人鬢發斑白,情緒卻很是激動,“小,大小姐……真的是你。”
兩隻手抓住了時初的手,哆嗦的顫抖著。
“鍾叔,是我。”她抬眼看了看院子裏麵,簡單的一些破舊家具,雖然很幹淨,但是看著已經有些年月了,屋裏的門開著,院子雖然不小,卻給人一種太過孤寂的感覺。
“我們先進去說,好嗎?”
“好,好!”鍾叔轉過身,“瞧我,都忘了,快裏麵來坐坐!”
可剛走了兩步,似乎又有點遲疑,時初道,“怎麼了?”
“大小姐,鄉下人家,裏麵很髒,要不……”
“鍾叔,過去那個不懂事的時初,已經死了。”她說完,徑直的走了進去。
“大小姐,大小姐……”鍾叔愣了愣,很快又追了上去,“我不是這個意思,您不要生氣。隻是裏麵真的很亂,你……”
時初推開門,看到屋子裏絕對比她想象的還要陳舊,破敗不堪。
鍾叔在時家幹了很多年,自己一出生,他就已經在了,雖然隻是個傭人,可爸爸對下人從不苛刻,就算隻是時家的傭人,幾時吃過這樣的苦,出麵也是體麵光鮮的。
“鍾叔?!”吃驚的轉過身,“這……就是你住的地方?為什麼不修繕一下?就算你被辭退了,可是僅憑這些年你的薪水,也不至這樣委屈自己。”
她看見鍾叔的唇顫了顫,又歎了口氣,“什麼委屈不委屈的,這房子能遮風能擋雨,又清淨又安逸,挺好。”
“鍾叔……”
她還想說什麼,鍾叔卻先開口,“大小姐想喝點什麼?我這裏茶水是有的,就是沒有以前您喝的檔次那麼好。”
擺了擺手,她說,“鍾叔,我這次來,一來是看看您,二來是想問問,當初我爸爸的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已經沏好茶的鍾叔身形稍稍頓了下,又繼續走到她的麵前,將茶水緩緩注入杯子裏,“大小姐,老爺也過世快三年了,當日,您雖然不在,可是後來也趕回來了。老爺是突發心肌梗塞,唉!”
歎了口氣,在邊上坐了下來,雙手扶著膝蓋慢慢的搓著,“老爺人那麼好,沒想到說去就去。”
“鍾叔,我的意思是,我爸爸雖然有心髒病,但並不是很厲害,而且這些年保養的很好,大夫也說基本跟常人無異,怎麼會突發心肌梗的?那天我不在家,去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晚了。鍾叔,我爸真的是心肌梗嗎?如果是,他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突發心肌梗塞,是不是跟董芳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