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似乎有人在說話,但是她聽不清那些人在說什麼,或者說,也根本不想去聽。
薄靖司握著她的手腕,走到了正中的台前,然後就這樣站在台上,站在所有聚光燈前,忽然,鬆開了手。
他這一鬆手,讓時初莫名有些心慌,本來,在他的身邊,在的維護下,還是多少有些安全感的,但是這個時候他鬆開手,她的心裏突然就沉下去,沒了底。
扭頭下意識的想要看他一眼,卻隻能瞥見他一個清冷的側麵,唇角微勾,“可以開始了。”
什麼可以開始了?!腦中一片空白,還沒等她想明白,從邊上的側門,走出來幾個穿著灰色西服的人,為首的一個還戴著黑框眼鏡,她覺得好像有點熟悉,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時小姐,還認得我嗎?”那人走到她的麵前,停下步子,溫聲問道。
態度極為和善可親,時初有點困惑,仔細的看了看他,腦中一道靈光閃過,瞬間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的想要往後退一步,不過,身旁的薄靖司比她更快,一伸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這一次,掌心相對,十指交錯,緊緊的,握住!
這樣的緊握,讓她的無處安放的心豁然找到了停靠的港灣,受到驚嚇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一點,沒有後退,沒有鬧出狼狽的笑話來。
“你是……院長?”小心翼翼的說,在旁人看來,隻是很稀鬆平淡的一句問話,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麼看似平靜的一句話,幾乎耗費了她全身的力量。
對他來說,在那個醫院裏的人,那個醫院裏發生的所有的事,簡直都像一場噩夢一般,是她永遠不願想起的噩夢,可是,如今卻這樣擺在了她的麵前,沒有一絲一毫的準備,在所有的媒體麵前,閃光燈麵前,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能怎麼做,應該有什麼反應?
輕輕的轉頭看向薄靖司,他依舊是一言不發,目光平靜的看向前方,手上的力道倒是很緊,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可她不明白,他把自己帶到這裏,又把她疼痛不堪的舊事翻了出來,究竟想要幹什麼?
“是我!”院長笑了笑,笑容裏有些尷尬和緊張。
可以看的出來,院長也很緊張,緊張的程度不亞於她,小小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結分明上下滾動了一下,他才道,“時小姐,對,對不起!”
“嗯?”時初驚訝,不解。
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了困惑,對不起?什麼意思?
“僅僅是對時小姐對不起嗎?”薄靖司道,“難道院長,就沒有什麼話,想要跟媒體記者朋友們聊一聊的嗎?”
院長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有些怯怯的,但是轉而又轉過身去,按照他吩咐的,麵對著媒體和記者,“我的身份,之前已經介紹過了,大家都知道。感謝今天所有的人都能到場,給我,給我們醫院,做一個見證。今天,在這裏,我要代表我個人,我們醫院,以及醫院的全體同仁,鄭重的向時小姐道歉!”
“一年多年,因為醫院的失誤,誤判斷時小姐的精神狀況出了問題,並且,采取了不恰當的處理和治療方式,給時小姐的肉體和精神都帶來了很大的傷害。今天,我想糾正這個錯誤,時小姐的精神狀況我們已經給了明確的鑒定報告,她的精神一點問題都沒有,是我們醫院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