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初不知道他憑什麼篤定董芳一定會在,也不知道他連問都不問,怎麼就知道時家在哪裏,亦或者,他本來早就知道的。
但的的確確的,當他們來到時家時,不但董芳在,時夏也在。
離開這個家已經近兩年了,兩年來,日夜做夢都要回來,但她絕對沒想到,會是在這時候,以這樣的方式回來。
車子在門口停下的時候,門房探出頭來,從她走後就換掉的門房,自然是不認得她的,還問道,“找誰?”
“不找誰,回家!”正當時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時,薄靖司替她淡淡的說道,轉身替她戴上一副寬寬大大的墨鏡,“跟老妖過招,總要帶點裝備,才顯得道法高深些!”
摸著臉上被卡上的墨鏡,時初怔怔的,但還是挺感激的。
她確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直麵董芳開戰,而墨鏡也許能幫她擋一擋自己的緊張。
“這……”門房愣了愣,就沒明白過來這句話什麼意思,然而語音係統裏已經傳來主母的聲音,“開門,讓他們進來!”
董芳在家,已經從監控裏看到了,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敢直接上門,還帶著那個野男人,膽子夠大,她敢親手把她送進精神病院,就不怕她會找回來。
車子緩緩的開了進去,一直開到房門前。
時初從窗戶往外看去,院子裏的一草一木還跟當初一樣,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早已物是人非!
下了車,時初見薄靖司是空著兩手,也沒見有打開後備箱拿東西的意思,所謂這份“大禮”,究竟是什麼?
跟著他進門,董芳竟然已經等在門口了,真讓她驚訝,她原以為,她會拒而不見又或者穩坐如泰山等著給他們下馬威才是。
不過……也是說得通,她從來都善於偽裝自己,她在外麵的形象從來都是賢惠溫婉識大體的,不然的話,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覺得她這個做繼女的不懂事,遇上這麼好的繼母還這麼囂張跋扈。
“我當是誰,原來是我們家大小姐回來了,可真是讓我惦記了好久,怎麼,終於舍得回來了?”董芳臉上掛著笑,沒有半點不自然和尷尬,她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很擔心她的樣子。
相比之下,時初真的要自愧不如,她根本做不到這樣的虛與委蛇,做戲這一套,她從來不如他們母女。
“怎麼不說話?我還以為你都不要這個家了!”見她不開口,董芳上前親親熱熱的來挽住她的手臂轉身就往裏走。
時初身形一僵,下意識的動作就想將她甩出去,就在這時,一隻手輕輕的按住了她的胳膊,薄靖司笑了笑,“時太太別光顧著跟自己人說話,都是冷落了我這個客人呢?”
“喲,瞧我,看到自個兒孩子回來太高興了,這位先生是……”她擺明了不給薄靖司麵子,她怎會不認識他,卻故作不識。
“媽,這位薄先生來參加過我和年哥哥的婚禮,你怎麼不記得了呢?”時夏晃了過來,笑眯眯的說。
她本來是每周例行的回娘家,誰曾想正好遇見這出戲,看到時初,她的新仇舊恨都湧上心頭,到底是不如董芳的道行,就算極力掩飾,可臉上帶著笑,眼底的恨意根本掩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