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靖司依舊梗著頭,看上去似乎目中無人的樣子,可是時初離他離的那麼的近,近的可以聽得見他的心跳,她知道,他並不是表現出來這樣的灑脫,這樣的目中無人,他的心跳的很快,甚至抓著她的手,都有些情不自禁的顫抖。
她的心,也莫名的揪緊了起來,有些心疼的回擁著他,試圖靠這樣一點點的小動作來給他點安慰。
但是,很顯然,他並沒有感覺到,他看似無心,但全部的注意力,根本都集中在麵前的這個小老頭兒身上,他就像一個蜷縮起來的刺蝟,看起來充滿了攻擊力,其實內心是脆弱到了極點。
司崇山仰起頭,打量著自己這唯一的外孫,這麼多年沒見了,他從電視上,照片裏,以及各種拍回來的VCR裏,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但是,全部的一切,都遠遠沒有麵對麵的站著,帶來的感觸要深的多。
他的眉宇間長得更像司家人一些,那樣深刻的輪廓,但是又保留了他母親的那一絲俊美,讓他不由得感慨又自豪,司家人的血統就跟司家人的性格一樣,都那麼的強勢。
“小子,這麼多年不見了,還是那麼的囂張!”他輕輕的哼了一聲,然後說道。
薄靖司沒有說話,而時初卻感覺到他的背脊僵直了一瞬。
“抱歉,請讓路,不然的話,撞到了您可別來個碰瓷!”他同樣哼道,其實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察覺,他們根本是從語氣到措詞,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
時初有些感慨,究竟有多少的陰差陽錯,讓本該能共享天倫的祖孫,搞的這樣的劍拔弩張。
“碰瓷?嗬嗬,你小子那點身家,值得我碰瓷麼?”似乎對於這樣幼稚的鬥嘴皮子很上癮,司崇山居然很樂得跟他這樣你來我往,“我還就站在這裏了,有本事,你從我老人家的身上踩過去!”
他說話間,頭昂的更高了,一幅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唇角抽了抽,薄靖司攬著時初,試圖繞過他,可他不管怎麼走,司崇山都有法子擋在他的麵前。
如此幾番,他終於耐不住性子,不耐煩的說,“你有完沒完,無聊不無聊?!幾十歲的人了,別以為跟我耍這種無賴手段,我就會拿你沒辦法!”
“放肆!”司均堯忍不住了,走到他們的身邊,“這是你跟外公說話的態度嗎?”
“我沒有外公,也沒有親人!我說過,我的親人早都死光了!”他冷哼道。
“你——”司均堯揚起手,似乎想要甩他一巴掌,但是卻被司崇山一把給按下了,“我有讓你開口嗎?下去!”
“爸。”擰了擰眉,司均堯卻是恭恭敬敬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沒有外公,也沒有舅舅,你沒有任何的親人,那我問你,你母親姓什麼?你名字裏的這個司,又是代表什麼?”他語氣極為平和,看似很平靜的說道,“你覺得你母親很恨這個家嗎?很恨自己的出身嗎?如果是這樣,為什麼要把她這麼恨透了,不喜歡的姓,加到你的名字裏?司家,三十年前提起,能讓整個山市都搖一搖的,就算到了現在,你所在的那個上城,如果不是司耀幫你打點一些你不好出手的事,你以為會這麼的一帆風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