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從安國寺的後門走到正門,發現齊天嘯正背對著我們站在寺門口。我擔憂地看了月一眼,我現在哭得兩眼通紅的,隻要跟齊天嘯一打照麵,就穿幫了。
正在這時,齊天嘯像是感覺到什麼,毫無預警地轉過身,遠遠地望了過來。月突然一把抄起我,扛到肩上,大步向門口走去。我立刻很配合地踢著腿,大叫:“不敢了,饒了我吧,再也不敢了。”
這時我感覺月的腳步頓了頓,說道:“天嘯,讓你見笑了。蘭兒又在胡鬧了,我要帶她回去好好教訓一下。改日再聚。”說完不等對方回答,又大步走出寺門。
我大喊:“九公子,幫幫我呀。哎呀,梓良,饒了我吧,真的再也不敢了。”透過散亂的頭發,我看見齊天嘯正笑著輕輕搖頭,大概他也覺得我比較喜歡胡鬧吧。
當晚,我就想回右相府看看,月堅決不讓我去。想想也是,今天差點暴露身份,在沒能確保安全之前,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第二天,月出門置辦了些衣物用具。晚上,我又說想回右相府,這一次,月沒有反對,但是堅決要陪我一起去。我們在城門關閉之前,來到一家客棧,據月說這裏離右相府比較近。其實若是月不帶我來,我還不認路呢。
我們在客棧裏等到天完全黑下來,就換了夜行衣,從窗口躍上房頂,在房頂上沿著街道拐過幾個巷口,就來到了右相府的後門。在相府裏我倒是輕車熟路的。
我先來到了四哥的院子,四哥今年已經二十有二了,應該早為人父了吧。我在房頂輕輕揭開一塊瓦片,看見四哥林雲淇正坐在書房裏,手裏拿了一本書,燭光映襯著他少年英俊的臉龐。
看了一會,我又去到三哥的院子,三哥已經進了臥房,為了避免偷看到一些香豔的畫麵。我直接去了二哥的院子,二哥也已經進了臥房。於是我來到大哥的院子,大哥正在書房裏,站在書架前翻找著什麼,他轉過身來時,我仿佛看到了當年,我剛出生時見到的爹爹。那麼爹爹,現在怎麼樣了呢?
來到爹爹的書房房頂,我輕輕揭開瓦片一看,嚇了一激靈。月看我表情怪異,也趴在我身邊,揭開瓦片向裏張望。齊天嘯正在爹爹的書房中,與爹爹麵對麵坐著,說著什麼。爹爹的兩鬢已經有了白發,唇上蓄了兩撇胡須,看得我心裏一酸。
這時齊天嘯站起身來,說道:“如此,本王告辭了。”
爹爹也起身相送,齊天嘯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身說道:“林相,表姨母的事,我很難過,還請節哀順變。”嗯?表姨母?我這才想起他還是我表哥呢。
爹爹歎氣說道:“那是她的命。”難道爹爹還在怪我?
“不知昨日,府裏可有人去表姨母的墳上拜祭?”
“這個嘛,應該沒有。昨日我的大孫子生辰,擺了家宴,並沒有人缺席。”爹爹回答。
“那,有沒有可能,是表姨母的娘家人呢?”
“這——她的家人都不在偃城,偃城的娘家人也就隻有太後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