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蔚嫌棄地看了方間生一眼:“誇我沒用,以後別說這種話。”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接受拍馬屁嘛,你現在告訴我,剛剛鈴鐺散出來的能量有什麼用?”方間生趕忙問正事。
“你的運氣很好,”葉青蔚現在承認了方間生的運氣,真是想什麼什麼來,“剛剛那股能量,剛好能夠把人的經脈震碎。”
“太好了,我馬上研究一下,看看能把劉月佳弄殘不。”說完,方間生便躍躍欲試地衝去了監獄。
葉青蔚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劉月佳還把方間生當成救星,其實最想要劉月佳殘的人就是方間生。
葉青蔚今日在房間裏鐫刻身體文字有些累,每當這種時候,她心裏都會浮現一個清瘦的身影。
“快要升上二重天了,也不知道小莊會怎樣,趁著小莊天色還早,我去大嶼山看看。”想完,葉青蔚便大大方方地出了劉府,往大嶼山方向走去。
她不喜歡熱鬧,故意走了一條僻靜的小路,一路上除了幾個砍柴的農民,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她沒有任何阻礙地來到茅屋前,看到茅屋上方升起嫋嫋炊煙的時候,她的眼睛都亮了。
“小莊。”葉青蔚這一刻像是一個撿到糖的孩子,幸福很簡單,就這樣便蔓延開來。
見裏麵沒有人回應,葉青蔚毫不客氣地推開籬笆門走了進去。
當她看見裏邊的場景的時候,方才有多開心,現在變有多失望。
這茅屋雖然外麵還是一樣,但是裏麵已經被改了。裏麵沒有小莊的下落,隻有一個光著膀子,身材壯碩,皮膚黝黑的鐵匠正在小莊原先的煉器台上打著鐵。
原來並非小莊回來,而是有人住進來了。
葉青蔚想要將人趕出去,她也有本事將人趕出去?但是她有什麼資格?這個茅屋最開始是塵梟的,後麵是小莊的,都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繼續秉承不對普通人動手的原則,葉青蔚友好地問:“請問這裏原來的主人去了什麼地方?”
鐵匠看到葉青蔚,也是明顯一愣,隨後才麵露愧色地說:“我不知道,我三個月前就注意到了這件屋子,後麵看一直沒有人住,我三天前就搬進來了。真是抱歉,我不知道這間屋子原來是有主的。”
“沒事。”葉青蔚垂下眼睛,嘴角的笑容也變得苦澀,“你要住就住吧,原主人應該已經離開了。”
鐵匠想要開口感謝,想要問葉青蔚需不需要喝水,正想著要怎麼措辭,就聽葉青蔚繼續說:“既然人已經不在了,我也走了,你在這裏好好住,小心山上的守山狼。”
葉青蔚看那鐵匠也是老實人,隨意叮囑了一句,便飛快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鐵匠自己嘟囔了一句:“真是個奇怪的姑娘。”
她也沒在意,她的表現的確很奇怪。連她自己也說不出的奇怪。
她走進叢林裏,找到一棵枝幹粗大的樹,爬上去坐了下來。
“這個地方都被人占領了,難道我就沒有辦法在飛升前見小莊一眼了嗎?”葉青蔚雙目防空,沒有任何偽裝的她從臉上就能看出滿心的慌亂。
她想了很多,最後又問了自己一次:“明明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和小莊也僅僅是萍水相逢罷了,為什麼這麼執著再見他一眼?”
葉青蔚越來越不懂自己了,她想了好多事情,有小莊生火做飯的樣子,有小莊專研煉器的樣子,還有小莊在她手心寫字時的溫柔觸感。
最後,記憶卻全部停在了她第一次進塵梟陵墓,小莊告訴她,若是喜歡一個人,當對方的臉離你極近的時候,你會吻上去。
就算她刻意遺忘,但一經提醒,當時她的感覺變又全部湧上了心頭。當時有多壓抑,現在便有多洶湧。
葉青蔚最後抿起嘴唇,心煩意亂地想:“或許我真的對小莊動情了。”
這個情和對薑疏的不一樣,有了現在這種焦躁心情的對比,葉青蔚突然發現自己千年來對薑疏的不是愛慕,而是欽慕,她不會因為見不到薑疏而失落,隻會在看不到薑疏背影的時候,奮發苦練,想要趕上他。
確認了自己的感覺,葉青蔚大笑起來。
當她終於願意承認自己的感情的時候,卻也是她沒有機會再見小莊的時候,這還真是她最大的不幸。
和這個比起來,從九重天摔倒一重天,似乎也沒什麼難以接受的了。
她發了很久的呆,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已是日薄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