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柱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沒有立即起身,因為他感覺自己雙腿有點涼,就像沒穿褲子的,可伸手一摸,卻穿著長褲。他這時才想起自己隻是沒有穿小褲衩,尼瑪,真是怪,隻是褲衩沒穿,就覺得自己就是光腚兒。
他爬了起來,四周一片寂靜,除了堰塘裏的水還泛著白色,山腳下,山坡上,荊條和莊稼都是一團一團的黑色。
褲衩在還何登紅家的田邊呢,曹二柱爬上山坡,看到褲衩掛在荊條枝上,蔫蔫的,不像白天那樣在風中搖曳。
他取下褲衩,尼瑪,還是濕的,他隻好拿在手裏往家裏走。
曹二柱沒有拿手電筒,走下山便是山坳,他看著黑黑的荊條叢,影影綽綽,感覺就像有人緊隨其後,讓他不寒而栗。
幸虧沒有遇到傳說的什麼狼,不然這身子早被撕得支離破碎了。
曹二柱提心吊膽地走到了他養蜂的窩棚,找到手電筒,檢查了一下蜂箱,便打著手電筒往家裏走。
到家了,院子門掩著。
他故意捏著鼻子喊:“胡大姑,在家嗎?”
聽到稀有的男人的聲音,曹二柱的老娘胡大姑心裏一驚,以為是村支書祝定銀,立即跑出來開門,一看是兒子曹二柱,便失望了,氣得揚手就要打:“砍腦殼的,我當是哪個呢!”
曹二柱歪頭躲過老娘打過來的手,吸吸鼻子問:“媽,晚上做的什麼好吃的呀,有臘肉不?我想吃肉補補身子。”
“吃,你隻曉得吃好的。補身子,你今天在山上挑了鐵的?”老娘沒好氣地說。
“媽,你怎麼啦,生誰的氣?”曹二柱突然想起朱玉翠說村支書祝定銀要來做老娘的思想工作,又問,“那個祝定銀來找過你沒有?”
胡大姑一驚,低頭說:“祝書記?他找我劁死呀!”
“還不是關於拆遷的那個屁事,他沒來做你的思想工作?”曹二柱四處看了看,又說,“我還以為祝定銀那老狗日的來惹你生氣了呢!媽,哪個惹你了?你告訴我,我來幫你出氣。”
“我今天到居民點你哥家去了,你侄女秀秀隻粘糊她外婆,不理我這個當奶奶的,真氣死我了。哼,肯定是你嫂子教的。”
婆媳真是天生的天敵,她們兩人一直不對付。
“唉,媽呀,你這不是沒事找事瞎生氣麼?你孫女秀秀還小呢,長大了自然就知道誰親誰不親了。”
進了堂屋裏,燈光亮了。
老娘看到了曹二柱手裏的褲衩,感到奇怪,就問:“哎,二柱兒呀,你在外麵做什麼了?稀奇哩,竟然把褲衩就脫了。”
曹二柱有了人生的第一次,他現在還沉浸無比喜悅之中,他想就沒想,脫口說道:“褲衩髒,我就脫了,讓登紅姐給我洗幹淨了,掛在荊條上晾了晾,沒晾幹。”
老娘一下子怔住了,瞪著這個活寶兒子真不知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