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衝七十多年沒有出現過狼了,連七八十歲的老頭老太太都覺得是稀奇,都拄著拐杖來看熱鬧。
那條狼就被打死在離曹二柱的窩棚不遠的山坳裏,似乎上有意展覽,供大家觀賞。
當曹二柱、孫明芝和郭小萍心急火燎地趕到時,那裏已經圍了不少人,有天宇集團的工人,有梨花衝裏的人,也有外村人,是圍得裏三圈外三圈。
那條狼就側身躺在荊條叢裏,張著嘴,伸著長舌,身上有好幾處傷口,到處是血,已經僵硬了,估計死的時間不短了。
曹二柱擠進人群,用腳踢了踢那條狼,認真看了看,樣子很像狼狗,毛的顏色呈棕灰色,但它的吻並不比狼狗的吻尖,也不見得要長,嘴巴好像也不顯得寬闊……
有個婦女看著死狼,眨著眼睛說:“狼跑得那麼快,怎麼打著它了呢?還是男人們有辦法。”
另有一個老頭分析說:“看那個狼身上的傷口,不像是用槍打的,肯定是用尖刀戳死的。還真是,竟然還有比狼跑得還快的人。”
?有位中年婦女竟然同情起狼來了,她皺著眉頭說:“這狼活著時好可惡,咬畜生,咬人,弄得村子裏人心大亂,可死了,全身是傷,看起來好可憐呀!”
有一個瘦柴般的老頭,認為見了稀奇,很滿足:“唉,我這一輩子算是值了,總算見著狼了!”
有人提出疑問:“縣裏來了那麼多警察和當兵的都沒有找著狼,這狼是在哪個打死的呢?”
隻有曹二柱和孫明芝心裏清楚,天宇集團的人打死這條狼還不容易呀,莫說用尖刀,就是用木棒,也能要它的命,它被鐵鏈子拴著呢!
天宇集團的四個工人正在挖坑,準備將狼埋了。
人們仍然圍著那狼議論紛紛,誰也不願意離去。
曹二柱惦記家裏那一百萬元錢,拽著郭小萍說:“稀奇也看了,我們回去吧,必須的。”
郭小萍似乎意猶未盡,她看了看眾人,眨了眨眼睛說:“坑已經挖得差不多了,看他們把狼埋好了再走,多不了好一會兒時間。”
孫明芝拿手機給那死狼拍了好幾張照片,沒有要離開的意象,似乎想得到更多的信息。
曹二柱惦記著家裏的錢,真不想再在這山坳裏耗時間了,他皺著眉頭說:“郭小萍,跟我回家去吧,嗯,必須的。”
郭小萍純粹是湊熱鬧,看稀奇,雖然不願意回去,但知道家裏有那麼錢,得好好守著,還是準備跟著曹二柱回去。
孫明芝不知道他們家的秘密,以為郭小萍隻是順從曹二柱,聽他的話,有點替女人打抱不平,她伸手拉住郭小萍的手說:“豈有此理,你這麼漂亮一個女孩子,憑什麼要聽他那個醜八怪的話呀?郭小萍,你知道不,以後成了家,老婆才是家裏的一元化領導呢,隻有他聽你的話才是哩。”
曹二柱能指揮郭小萍,但指揮不了孫明芝,他笑笑說:“好,你們在這兒湊熱鬧,我回家去。”
孫明芝假生氣地說:“滾,滾遠一點。”拽住郭小萍的手不鬆開。
曹二柱一個人離開人群,正低頭往家裏走,沒想到被天琴嬸拽住了胳膊。
天琴嬸小聲在曹二柱的耳邊說:“曹二柱,聽說狼肉是大補的,是花錢買都買不到的良藥,可以補虛勞,養精髓,滋腸胃,他們把狼埋到地裏,真可惜!”
曹二柱心裏有事,惦記著家裏的那個巨款,想快點回家守著去,他說:“我身子壯實得很,可沒興趣大補小補哩。”心裏急,他甩開天琴嬸的手,扯謊說,“我內急,想找一個地方拉屎去。”說著低著頭匆匆忙忙地走了。
沒走多遠,隻見何登紅也從人群裏跑了出來。她大聲喊:“曹二柱,你等等我,我也回家去。一條死狼,沒什麼好看的。”她心裏想著和曹二柱做那種事兒,昨天夜裏在他屋後轉了轉,沒有成功,回到屋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心裏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