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看著女兒的臉,歪著頭笑著說:“我說準了吧?看你的臉紅得跟紅紙還紅了哩。唉,你肚子裏有幾根花花腸子,你以為你媽不知道呀?”她收住笑,正經地說,“嫂子對叔子好,這很正常。小娟,你別不好意思,這沒什麼。”
“媽,你不說了好不……我有心事你看得最透。”周小娟看了看鍋裏,趕緊說,“哎呀,水開鍋了,我要放雞蛋了。”
“媽還提醒你,媽看出來了,沒準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你有那想法,你小叔子為必有那意思,她又沒缺過女人,聽說他家裏的那個丫頭漂亮得很……我知道,他是一個二愣子,是狗子坐轎子不受抬舉的人,你去招惹他,得策略一點,小心他狗皮帽子翻戴起,狗臉不認人,讓你難堪,你目的沒達到,他還告訴他哥了……”她是過來人,知道女兒熬不住了,想打叔子的主意。
“媽,你真是我親媽,你別把那二柱想得高不可攀,嘻,沒準我今晚就能拿下他。”周小娟似乎有十足的把握。
老娘可不這麼樂觀,她說:“小娟呀,你別太自信,也別做得太明顯了,就跟潘金蓮和武鬆似的,小心二柱那個武鬆翻臉了哩!”
鍋裏煮著雞蛋,周小娟看著鍋裏說:“人家武鬆是好漢,我家二弟是好色,我們沒分家的時候,他還偷看過我上廁所呢!我喂秀秀的奶,他盯著我的奶,看得眼睛都不眨。嘻嘻,媽,你別管,你女兒心裏有數。”說著往大碗裏盛雞蛋。
老娘還想說什麼,周小娟擺了擺手,讓她別潑冷水,她笑嗬嗬地端著熱騰騰的荷包蛋來到了曹二柱的床前。
“哎呀,嫂子,你動作真麻利呢!”曹二柱說著就要下床。
周小娟趕緊製止,她一手端著碗,用那隻閑著的手將曹二柱的肩膀按住了,小聲說:“別,別,她二叔,你就坐在床上吃吧,吃完了就把碗筷給我。你到我這兒來,什麼也別幹,我是你嫂子,我就要像伺候你哥一樣伺候你。”說著就把一大碗荷包蛋遞了過去,就像伺候坐月子的女人。
反正是一家人,曹二柱也沒有客氣,他將身子靠在床頭,接過滿碗荷包蛋,拿過筷子,看了看,吸了吸鼻子,聞了聞味兒,做一個怪臉,討好地說:“哎,嫂子,你做飯的手藝越來越高了呢,可以說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程度了。嘿嘿,我有好長時間沒有吃嫂子做的飯了。”
周小娟笑笑,坐到床沿上說:“你就會說好聽的話,還沒吃哩,先表揚上了。嘻,你哥要有你一半會說話就好了。嘿,你哥是屬牛的,隻會幹活,一杠子壓不出一個扁屁來。”
曹二柱咬一口荷包蛋,嚼了嚼說:“嫂子,不是我表揚你,是實話實說。你看,這蛋黃剛好凝固,不是太老,也不是稀的,恰恰是嫩的,是又好看又好吃。”
周小娟看著曹二柱咀嚼的嘴巴問:“嘻,你盡撿好聽地說,說得嫂子心裏好涼快呀!”
“嘿嘿,我說的是真話,真的好吃,真的,太好吃了!”曹二柱連連點頭說。
“好吃?那好,你常來,嫂子做給你吃。別的不敢打包票,這雞蛋嫂子還是能滿足你的。”周小娟故意歎氣一聲說,“唉,我已經有好長時間沒煮荷包蛋給你哥吃了喲!”說著眼睛就快速眨起來,並用手擦拭了一下眼淚。
曹二柱看嫂子坐在床上,還唉聲歎氣的,心裏覺得特別別扭,他低著頭吃著,沒有看她的表情,也沒有說話,快速地吃著雞蛋。
周小娟也不吭聲了,也把頭低下來,一門心思聽著曹二柱吃荷包蛋的聲音。
曹二柱把荷包蛋吃完了,周小娟搶著伸出手說:“好,你把碗筷給我吧,先坐一會兒,我到廚房裏弄水給你擦擦臉,把手洗一下。”
曹二柱把碗筷遞給了周小娟,跳下床說:“嫂子,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弄水洗一下就行了,你太客氣了,反而弄得我不自在了。唉,還是以前我們沒分家一樣,隨隨便便的,那多自在呀!”
周小娟手裏拿著碗,想按住曹二柱,卻沒有來得及。
曹二柱站在廚房裏弄水洗臉,周小娟站在鍋台後麵故意擠過去用大臀兒蹭他的身子,看他側身看自己,她抿著嘴巴無聲地笑一下。
曹二柱擦了擦臉,揩了揩手,就回房間到床上躺下了,他感覺嫂子今天太反常了,真有點害怕她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老太太知道女兒想做什麼,為了不當燈泡,特意為他們創造一個條件,也就自知之明地關上電視,回房裏的床上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