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助理連連咳嗽了幾下,清了清嗓子,大聲喊:“喂,這兒有人嗎?救命,救命啊!”
喊破嗓子也沒有人應,陳助理知道,再喊都是徒勞,便不喊了,他想保持體力,因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才能獲救。
陳助理一個人呆在這山坳裏,還被麻袋裝著,一緊張,便發現腿空裏有熱水浸入,他知道是自己嚇尿了。
雖然麻袋裏空間小,但手還是能動,他摸了摸衣兜,幸運的是摸到了手機,更幸運的是手機沒有被水浸透,還能用。他撥打了林老幺的電話,電話竟然通了,他有些欣喜。
林老幺正摟著朱玉翠在曹二柱放蜂子的窩棚裏幹第二個回合,正歡快著哩,聽到電話鈴聲,他看都沒看,當然不會理半夜裏的來電呀,沒準是騷擾電話哩!讓它響,就是不接。
打林老幺的電話不接,陳助理臉上的喜悅一下子沒了,他又打眨巴眼的電話,眨巴眼更牛逼,他的手機關機了,就是天王老子給他打電話也沒用。
陳助理接著又打趙誌龍的電話。
趙誌龍睡著了,電話響著,就是沒人接。
陳助理失望了,更泄氣了,還氣不過!他又打林老幺的電話,真想罵人,可他沒有接電話,讓電話響個不停,罵了沒人聽得見,他沒有罵,氣得真想砸自己的手機。
現在,林老幺和朱玉翠正躺在那個窩棚裏,他們聽到了電話聲響,任憑電話鈴聲響著,就是不接電話。
陳助理呆在麻袋裏,麻袋又是濕的,屁股又坐在水裏,真難受極了。他不停地撥打著林老幺和趙誌龍的手機,最後趙誌龍醒了,他接了電話,一聽是陳助理的,還被人裝進了麻袋裏,他立即坐了起來。他問:“哎,陳助理,你現在在哪裏,告訴我地方,我們好去救你。”
陳助理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哪兒,但最後肯定地說:“我在一個山坳裏,你們快來尋我。”
梨花衝的山坳那麼多,你究竟在哪個山坳裏呢?
情況緊急,趙誌龍踢開了眨巴眼的寢室門,大聲說:“出大事了,快起來,陳助理被人裝進麻袋裏,丟到哪個山坳裏了,他打電話讓我們去救他。”
眨巴眼坐起來了,卻不見林老幺。
操,出稀奇了,林老幺也失蹤了,不會也被哪個裝進麻袋了吧?
越誌龍摸著腦袋,分析說:“不好,他們兩人一起去赴的宴,有意撇開我們兩人。看來他們赴的是鴻門宴,喝完酒就被人家裝進麻袋裏了。”
眨巴眼踢了踢林老幺的床說:“操他娘,林老幺狗日的不好說,沒準又滾泥巴去了。”
趙誌龍不明白,不知道滾泥巴的意思。
眨巴眼解釋說:“林老幺和一個留守婦女勾搭上了,現在說不定正和那女人快活哩。”想了想又說,“是的,林老幺和陳助理在一起,沒準也被人裝進麻袋裏了。日他娘,喝酒的時候把我們兩人撇開了,他們去吃獨食,要救命哩,又想到我們兩人了。操他娘,他們把我們當什麼人了!”
眨巴眼和趙誌龍思想上有情緒,開著那輛廂式卡車在山裏轉了轉,走馬觀花地找了找,沒找著陳助理,再打陳助理的電話,他不接了,估計是沒電了,眨巴眼和趙誌龍就回去睡去了。
天還沒亮,林老幺便和朱玉翠分開了。她回家,他悄悄地回來了,他看眨巴眼睡著了,沒有吵醒他,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天亮的時候,有人上山放牛。
張玉芝放著她的公牛走到一個山坳裏,驚喜地發現了一個麻袋,以為是誰掉的什麼東西,她跑過去用用腳踢了一下,裏麵竟然大叫起來,嚇得他後退了好幾步,差一點摔倒荊條叢裏了。
“大姐,快快救我!”陳助理在裏麵喊。
原來麻袋裏麵裝著一個人,張玉芝膽怯地問:“你是誰?”
陳助理在裏麵急切地說:“大姐,你幫忙把麻袋打開,我求你了!”
張玉芝打開了麻袋,陳助理的腦袋露了出來,他出了一口長氣。
張玉芝認識陳助理,見他天天在村子裏晃悠,隻是沒說過話。她問:“耶,你怎麼呆在麻袋裏呀?”
陳助理的腿屈曲的時間太長了,一時半會兒沒辦法站起來。張玉芝幫忙拽了拽他的胳膊,他才勉強站起來,整個人就像在水裏浸泡過,全身是濕淋淋的。他說:“莫名其妙,我喝醉了,竟然被人裝進麻袋裏了!”
陳助理謝了謝張玉芝,活動了一下四肢,他慢慢往天宇集團梨花衝基建籌備部方向走,看到曹二柱的那個窩棚,實在是走不動了,就進去躺在了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