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柱笑笑說:“不小了,已經二十歲了,再過兩年就可以結婚生孩子了。嘿,我手裏有了一點資金,我不想坐享其成,想做一點事兒。我隻是一個小村民,眼光看得不遠,所以就想把生我養我的地方梨花衝建設一下,再加上有人出謀劃策,所以我就想把一個小村建設成一座小城。嘿嘿,沒什麼,僅此而已。”
高俊梁一聽,更覺得自慚形穢了,他驚訝地說:“我的天呐,你還比我還小兩歲哩!我現在剛踏入社會,什麼也不懂,還在跟老師學習,財產還是零,你已經事業有成,在幹大事兒了,真佩服你啊!”
曹二柱是來解決問題的,不再願意閑聊了,他朝全光前使了使眼色,讓他進入正題。
全光前會意,他咳嗽一聲,拉大旗地說:“潘助理,曹主任今天接到縣領導一個電話,說吳總把所有的事情都委托給你了,你是他的全權代理人。縣領導還說,請你出山,親自跟天宇集團洽談,讓他們從吳總的股份裏折算一部分資金來,把梨花衝村民們的那個入股的問題徹底解決了。”
曹二柱也附和說:“是的,那事兒一天不解決好,村民們的錢不到手,他們心裏就一天不會安寧,就會天天鬧事,弄得村裏雞犬不寧。”
做夢也沒有想到,潘紅霞瞪大眼睛大聲說:“我第一次梨花衝就發現,你們梨花衝刁民真多!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可你們梨花衝的村民算是已經夠富裕的了,家家戶戶住著小洋樓,吃穿不愁,還在我們梨花衝土建工程公司有二十萬元的股份,日子過得逍遙得很,怎麼還會出刁民呢?唉,他們想鬧,覺得鬧得爽,就讓他們鬧去,反正我們家老吳已經那樣了……你們當村幹部的,要有全局觀念,別看到他們一鬧事兒,就害怕了,就不管對錯,不管合理不合理,就好壞不分地出來哄他們,滿足他們的要求……我提醒你們,這樣很不好,等於認同他們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會助長他們的歪風邪氣的,久而久之會養成習慣,你們以後的工作就很難做了。”
潘紅霞一開口就說了一大通道理,曹二柱一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裏想,這潘紅霞還算不上是資本家呢,隻是資本家吳世鎮的代理人,怎麼就把自己放在了群眾的對立麵,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呢?他撓了撓後腦勺說:“我們現在不是提倡和諧社會,要講安定團結麼?放任村民們鬧事兒,那肯定是不行的,不然,縣、鄉領導不會那麼重視的。”他也想拉拉縣鄉領導的大旗來向潘紅霞施壓。
潘紅霞皺著眉頭說:“好哭的孩子有奶吃,梨花衝的村民鬧了幾次事兒都嚐到了甜頭,入股還不到半年呢,就分了兩次紅,把全年分紅的錢都拿到手了,現在一有一點事兒他們就如法炮製地鬧了起來。我要是你們梨花衝村的村幹部,我就讓他們鬧,泥鰍翻不起大浪,看他們怎麼鬧,怎麼鬧恐怕也翻不了天。”
曹二柱當然不讚同潘紅霞的說法呀,他說:“說起來,這個村民入股的事兒,我還有一定的責任,當時吳世鎮讓他的特別助理劉立麗戲弄我,讓我擔任了一個什麼副經理,說月薪三萬,讓我抓村民們入股的事兒,當時沒人願意入股,不信任吳世鎮,雖然有不錯的分紅,但大夥還是一直處於觀望之中,誰也不願意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我動員我的嫂子第一個入股的,才有後來的村民們爭先恐後的入股……開始是入股天宇集團,其名氣大,實力強,村民們心裏還算踏實。後來你們發放股權證的時候,變成了你們新成立的梨花衝土建工程公司,誰都知道那公司的情況,要不是吳世鎮有那個在天宇集團有百分之二十股份作擔保,誰願意領那個股權證啊?現在擔保人吳世鎮出問題了,再加上你們那個公司承建的梨花衝水庫的大壩又被洪水衝垮了,重建就成問題,更沒有能力償還村民們的那個股金了……村民們擔心自己的入股資金的安危是有道理的,二十萬元對一個村民來說不算是小數目,他們要求退還股金,我們也是可以理解的。”
兩個人都來了一個長篇大論,高俊梁不了解情況,他看著潘紅霞和曹二柱,沒有插言。
全光前聽潘紅霞說著,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還沒有來得及表示讚同呢,曹二柱又說出了他的觀點,他一聽也覺得在理,他一下子感到左右為難了,幹脆誰的話也不支持,閉上了嘴巴。
等曹二柱的話說結束了,潘紅霞鎖緊眉頭思考了一會兒,她認真地說:“曹主任,你的意思是說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村民們的入股資金都退還給他們是吧?”
曹二柱點點頭說:“嗯,是的,不過,這不隻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也是縣、鄉領導的意見,縣委許書記還跟我當麵談過話,村民們的要求又很強烈。我認為,目前最理想的解決辦法就是把那入股的資金都退還給他們,反正鼻子裏的鼻涕是要擤出來的,擤了鼻涕腦子清嘛,幹脆一次性把鼻涕擤了,不留下尾巴,徹底解決了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