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沒辦法阻止自己這樣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他回來了……
項昊翔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傷心欲絕的女子,唇角無奈地彎了彎,想要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
從床上拾起浴袍,他邁出矯健步伐大步走開。
再也沒有看她一眼。
似乎她,已經被他棄如敝屣。
她也沒有抬頭再看他一眼。
兩個人之見,剛才還幾乎融為一體,如今卻幾乎隔著深海和銀河。
不知道過了多久。
落夕哭得累了。
慢慢從酸麻冰涼的雙臂中抬起頭來,她決定下去尋找天使。
她推開窗戶,看了看下麵。
下麵是一樓的庭院,林木蔥龍。
雖然可能很難找,而且在黑暗中隻能憑借月光來尋找。
但是,她一定會努力的,既然它在那兒,就會被她找到。
今夜反正是睡不著了,她一定要把它找回來。
隻要她還沒有死,就不會甘心受命運或者其他人的擺布。
絕不。
項昊翔,你無論做什麼也不可能讓我的心屈服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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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自己的衣裳,裸露的肌膚帶著微微的涼。
月光如水。
若是沒有剛才那一場噩夢,這是多麼寧靜美好現世安穩的一個夜。
她回過頭,看了看被揉皺的床單。
猝不及防地想起不久之前,在這張床上所發生的一切。
那每一縷折痕,似乎還帶著他身軀的線條。
他怎樣地鉗製她雙臂,怎樣在她上方遊弋。
麵頰燒紅,努力令自己不要再想。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沒人性的,心中隻有欺辱他想法的項昊翔,會沒有碰她?
按照他的野獸習性,完全可以汙辱完她之後,再將天使丟掉的。
可是他沒有這樣做。
她此前曾經聽楊晴這個閱男無數的家夥說過,男人一旦有了那方麵的衝動,就是很難消除平緩下來的。
要消除那種欲望,會對身體很不好。
然而,他已經激動到那樣的程度,竟然沒有繼續。
為什麼?
是因為他太討厭她了麼?
還有,為什麼,他會對她說那一段話?
為什麼他要她抬起頭來,好好看看眼前的世界?
眼前的世界有什麼?難道有他麼?
她自嘲,這怎麼可能,這個野獸,不可能有那麼善良的心腸,可能隻是他一時發神經了,才說那樣的話。
自己還是去尋找天使得好。
她輕手輕腳地摸下樓,生怕被人聽見。
然而她根本就是多慮了,雖然這座大宅子裏麵不知道有多少傭人,但是此時完全連一根針掉在底下都能聽得見。
沒有人。
好似這巨大的宅子裏隻有她。
她再不猶豫,在暖橘色的燈光下走過了十八世紀洛可可風格的樓梯,無意中往上一望,突然有點眼熟。
為什麼?
為什麼從這個角度看起來,這棟屋子好像是在哪裏見過的?
而且,這已經是她今晚第三次有這樣的感覺。
她再次果斷地否定了這個想法,赤足走到一樓,躡手躡腳地尋找通往庭院的門,要是門鎖了可就慘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好似她真的曾經到過這所宅子一般,她竟然極其順利地就找到了通往庭院的那扇門,那扇門做得很別致,米白色的拱門,纏繞著藤蔓,仿若幽密心事。
大朵大朵的薔薇,開得正旺。
仲夏夜,開到荼靡春色盡。
銀漢迢迢暗渡,相思無盡處。
她有些淡淡的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