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很累，我累了，你知道嗎？仇恨和出人頭地的決心已經占據了我的心靈，好似魔鬼一般吞噬著我的每一寸感情，有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很陌生，扮演的角色都快要忘了是自己的本質……“
“不能這樣！你的敵人都還沒有趕盡殺絕！！你是生長在夜裏的人，和一般人是不一樣的，別人可以在白天行走，可是你不行，因為你一出生就是暗夜之中的孩子，被陽光遺棄——”
暗夜之中的孩子。
嘲笑，鄙夷。
極少出現的父親。
黑暗的童年。
媽媽永遠憂鬱的美麗的臉。
不要想！
不要想！
那些辱罵——
那些人——
你們都去死！去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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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角大汗淋漓，項昊翔隻覺得自己似乎全身都泡在冰水中，然而，他的胸口似乎燃燒著一團火。
那一團火，似乎又要將他的身體撕扯成碎片。
手指落在麵前的落地玻璃窗上，一窗之隔就是漆黑的天幕。
手臂用力，項昊翔打開了麵前的一扇玻璃！
仿佛就要融化在夜空中。
四十層樓的風很大，吹亂他墨玉一般的發絲，卻將他眼內的火焰吹得如同燎原野火。
他唇角苦笑，若有若無地逸出斷斷續續的句子：
“如果可以縱身而下，那麼一切都將結束了吧。”
“……會很痛苦嗎？……其實，當看到她在麵前和別的人一起走開，那種痛苦，也許不會輕多少吧。”
“我要讓你看看，違抗我，是什麼下場——”
哢嚓一聲，門被打開了。
進門的ANDY一看便看見項總長身玉立站在打開的窗子前，麵色帶著蒼白的狂熱，不禁失聲大喊一聲：”項總，你在幹什麼？“
他慢慢地回過頭來。
表情如同幽魂。
似乎現在才發現自己在做什麼，精致的唇角浮起一個朦朧飄忽不真實的笑意：“你回來了？”
“是的，項總，您——為什麼站在這兒？很危險啊！”忠心耿耿的ANDY不由分說縱身到項昊翔麵前，用力狠狠地關上了窗戶！
項昊翔麻木地看著他做著一切，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靜靜地坐下。
——他還是不會跳下去。
——不能跳下去，不能毀滅自己！
煙頭的火光明明滅滅襯著他的麵容，ANDY突然覺得有些心酸。
旁人都說他是生殺予奪的帝王，卻又有幾個人明曉他心中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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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總……”
“嗯？”
“你吩咐我的事情我已經辦完了。”
“他說什麼？”項昊翔微微側了側頭，此時的他慢慢恢複了清醒，淩厲與睿智，就好似能量從他身上慢慢複蘇。
ANDY終於放心了些：“他很驚訝，但同意考慮。”
“哼，商人的本性不過如此。”項昊翔將煙頭擲在腳下，目光流轉，沒有人能看透他的心思，“那另一件事呢？”
“哦，按照您的吩咐，我去付了全部人的賬單。”ANDY躬身，從胸前口袋裏麵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張彰顯尊貴的黑卡，“項總，您的卡。”
項昊翔接過卡，自嘲地笑了笑：“可能這世上我是第一個拿這種黑卡去結茶餐廳的帳的用戶了，也不知道運通要是曉得了，會不會封我的卡？”
ANDY不知道說什麼，隻能沉默。
“你看清楚——他們——了麼？”他還是終究問出了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