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從鋼筆筆尖濺落。
濺滿在合同上。
落夕蹙了蹙眉。
心頭驚疑更甚。
項昊翔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為何得知今天他們要簽約？
而且，難道他要來阻撓這一場簽約？
依據項大總裁的財勢，這一個小小的合同簡直用來擦屁股都嫌小，他為何大駕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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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起注視著會議室門口。
奇怪的是，聲音在傳送，卻並沒有看見人。
情不自禁地，所有人都覺得一陣詭異。
簡直就好似巫蠱一般，他做的太絕，如同君臨天下的神，完全不把他們這些凡人放在眼內。
“王國忠，我昨日給你的條件，你覺得還不夠好麼？”
項昊翔的聲音中並沒有怒氣，簡直就隻是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或者是這裏的咖啡不錯。
但是愈是這樣的聲音，愈是令所有人覺得不寒而栗。
王國中突然站起來，一張臉蒼白恐懼扭曲，卻也充滿了堅定：“項總！我昨晚是答應你考慮一下，但是我考慮的結果是，人不能背信棄義！我這麼一家小公司，也有尊嚴和原則！既然我昨天已經答應了鼎泰的二少爺要簽約，就不能變改，否則將大家的臉麵置於何處？還請項總原諒，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計較這一張小小的單！”
聽到這兒，落夕總算明白了。
怪不得今天王國忠看起來那麼不對勁。
他害怕的……就是項昊翔。
也怪不得項昊翔昨晚會出現在這座樓，他擺明就是故意來攪局的。
他給王國忠開了條件，要將這批貨從鼎泰手上搶過去！
——可是，他何必要這樣做？
顏落夕覺得項昊翔簡直就是瘋了。
他的瑞翔每一個月的經營額至少上億，為何要計較這麼一張總價還不超過一千萬的單？
他瘋了麼？
還是他隻是來找茬的？
隻是要整她？
連同她的公司，她的老板，一起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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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昊翔的聲音依舊好整以暇地優雅傳來，即使沒看見他的人，也會覺得這樣的聲音本身簡直就是一件藝術品，完全不遜於任何主持人和歌手。
然而現在這樣的聲音，卻隻令人覺得可怖。
顏落夕在覺得他瘋狂無聊的同時，突然又有些奇怪的情緒，甚至可以稱為同情。
他這樣的一個人，如此優秀完美的一個男人，為什麼就好像魔鬼，隻令人畏懼？
是的，有很多女人喜歡他，想要做他的女人。
但是，那些女人，也許隻是想要做“瑞翔總裁”的女人。
至於項昊翔本人到底在想什麼，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在他冷酷精明的外表下到底是一顆怎樣的心，也許那些女人根本不感興趣。
也不敢感興趣。
他這個人，也很孤獨吧……
項昊翔的聲音慢慢道：“你自然可以拒絕我的條件，但是——”
他微微笑了笑，其實那笑聲真的是帶著一些沙啞的性感，但是無人欣賞，大家都嚇得幾乎不能動彈。
項昊翔突然說：“你們一定很想知道為什麼能夠聽到我的聲音吧？其實很簡單，我已經在昨晚買下了這整棟樓，簡單地改裝了一下中心通話傳聲係統，就是這麼回事。”
所有人都靜默了。
的確，這真的就像是項昊翔的作風。
他要買下這棟樓，也不過是鉤鉤小手指的事情。
已經被忽略了很久的塗瑞敏終於有略微的發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