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退再退，怎麼還要麵臨這樣的境地。
她該怎麼辦？
吃力地看著他，看到他眼瞳裏千年不化的冰川突然似乎簌簌地飛起小雪。
那樣的美，真是震懾人心。
她有種想流淚的衝動——這個人，為什麼就不肯對她溫柔些呢？
“你真的……是小哥哥嗎？”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這樣勇敢，直接地向他問出這個問題。
也許是因為那一刹那突然覺得他也可能有溫柔的一麵。
他的表情猛地顫抖了一下，俊秀的唇角彎出一個絕望而迷茫的弧度，那種痛楚，就好似割裂血管，看著自己血液奔湧而出的痛楚。
那一刻，落夕是真的確定了。
是他，就是他。
但是，他又很快地開口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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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肯承認呢？”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拽住他的衣襟，“你說啊，你說你認識我的，你在哪裏認識我，那幅油畫——”
“別跟我說這些風花雪月的無聊東西。”他語氣冰冷，“顏落夕，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要和這個男人一起走？私奔？你的膽子還真是肥了。”
她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突然昂首挺胸地瞪著他，大聲道：“我就要和他走！怎樣？你想殺了我嗎？來啊，來啊！！！你不就是看在我欠了你一條命的份上嗎？！我現在可以還給你，你來拿！！！”
他的眉心瞬間抽搐！
嘴角顫抖，短短幾秒間唇線抿起，鬆開，又狠狠地咬了咬。
繼而，他緩緩地吐出一句話：“我說，你別走。”
“你……說什麼？”
落夕呆滯住了。
一手緊緊掩唇，硬生生把眼內聚集的薄汽逼散。
“你別聽他說，跟我走。”項昊辰一把拽住落夕的胳膊，試圖將她拉開，“不然就沒有機會了，落夕，我們的新生活在等著我們。”
而那個整張臉沉鬱在暗影裏麵的男子，薄唇再也不願移動分毫，臉龐如冰，冷硬如石，倔強地佇立在那兒，就好似永遠不會開口的石像。
任海水衝洗一百年，無怨無悔！
項昊辰唇角微彎，譏刺地笑道：“這個時候會服軟了麼，我親愛的二弟？”
項昊翔的胸脯劇烈地起伏！！
可是，他再也不願意說一句話。
落夕眼瞳裏麵的光彩慢慢地淡下去，淡下去，直到沉沒不見。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或者害怕什麼，隻是本能地，她不想離開這個男子身邊——雖然他總是用最殘酷的手段對待她，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變成了他們二人固定的相處模式，任何一方一旦出現一點點溫柔的端倪，對方就毫不留情地將其掐滅。
這也許是他們的默契，也許在這樣奇怪的默契之中，慢慢升騰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也許是……愛？
怎麼可能？
她怎麼可能愛他？
可是，若是她不愛他，為什麼每一個他不回來的日子，她會難過傷心，為什麼當明白他是她的小哥哥的時候，她心頭除了震驚，還有一絲狂喜？
也許隻有這樣，她才能夠給自己一個原諒他，或者說，敢於去愛他，留在他身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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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落夕，你看，他最終還是什麼都不說。”項昊辰挑釁地盯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項昊翔，“他隻會在暗地裏麵耍把戲，他的人生從來沒有光明正大地做過一件事！這樣的一個男人，你要選擇他麼？至少我敢說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