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昊翔繼續道:“我現在就要出院,這裏麵空氣太差。”
醫師苦著臉道:“可以可以,馬上就給您辦理出院手續。”
落夕起身道:“我來吧。”
醫生趕緊道:“我們可以將一切都辦好,嘿嘿,顏姐您坐著,嘿嘿,坐著陪項總就好。”
暗想自己還真是跟著沾光被人畢恭畢敬地對待,落夕又坐下,看著項昊翔既頑皮又得意的表情。
“聽見了沒寶貝?”他揚眉,笑得桀驁飛揚,“醫生沒有反對哦,他可是專家。”
落夕悶聲低喊:“他哪兒敢反對啊大人!”
“哈哈哈哈!”項昊翔終於暢快無比地笑了,挑起落夕的下巴,一副“妞,給爺笑一個”的霸道表情,“寶貝兒,知道你老公我是誰也不能違抗的王者了吧,你放心,就連閻王爺也不敢和你老公我作對的,肯定讓我陪你一輩子!”
落夕被他這句話終於逗笑了。
這家夥,頑皮起來,也真是可愛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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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他親了下她的臉,“走,我們回家去。”
落夕嗯了一聲,兩人攜著手,在無數恭敬無比的目光“護送”之下走過長廊,老馬的車已經停在外院了。
落夕經過此前手術室的方向,腳步不由得有些遲滯。
“怎麼了?”他敏感地發覺她眼底閃過一抹陰霾。
“沒……沒事……”她垂下眼,心頭酸楚難言。
她怎麼能告訴他……
不能的,好不容易讓他開心,她再也不要讓他傷心。
醫生對她過,如果他的心情一直平穩而開懷,他腦中的血塊就有消退的可能!
——她必須賭一賭!
這是她能為他做的一切!
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孩子,她已經很負疚,非常內疚……
昊翔……我會加油的!
我一定會和你健康平安地白頭到老!
項昊翔也不再問,隻是靜靜地擁了擁她的肩膀:“我們走吧!”
於是,在眾人豔羨和崇敬的目光之中,兩人相偕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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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了。
終於回家了。
開門的那一瞬間,她心潮湧動。
曾經覺得這兒隻是一座華麗的監牢,監禁著她的身體和靈魂,卻不知何時,這半山大宅裏,成了她真正的家。
在這裏,他們曾經有過那麼多鮮活的回憶。
爭吵,和好,許下誓言……
就連客廳裏的那幅初看有些可怕的油畫,現在看起來也充滿了回憶的甜蜜。
畢竟,他們是在那兒度過了難忘的時光……
“怎麼?突然從邊遠山區回來,發現我這房子好了?”討厭的家夥,看出她環顧四周的模樣,在一邊擠兌她。
她嘟起嘴,搖著他的手:“是啊是啊,不過我還是很懷念阿婆的家,一推開門就能看到大海!”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喜歡?喜歡那就回去嘛。”
她臉一紅:“那我拿著你祖父給阿婆的信去找阿婆,然後就不回來了!”
項昊翔拍了拍腦袋:“是哦,要找出那封信。”
他自言自語:“那封信在哪兒呢?我想一想……很久了,父親去世的時候交給我……似乎在書房的壁櫥裏?”
落夕下意識地問:“為什麼你父親交給你,不交給——你哥哥?”
他的眼神忽轉深沉寂寥,眸中似乎藏了個寂寞的妖魔,在半空中擴散,半天都不話。
落夕這才想起是不能隨便在項昊翔麵前提起項昊辰的。
她一瞬間覺得項昊翔遙遠了許多,顫了顫嘴唇,開口道:“你就——當我沒問。”
他垂下眼簾,空氣中明明滅滅,似乎是長久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