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邊吃邊聊,不知不覺就吃好飯了,師父起身付完錢,我們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往外走。什麼,你說我誇張?一碗麵就能吃得打嗝?那是你不知道,我們西北人的麵,可跟南方人不一樣的,那碗,跟個盆一樣,滿滿地一碗,管你胃口多好,保證你吃飽,兩個字,實惠!
一出門,忽然一陣冷風刮過,隻穿了個半袖的我們不由得都打個哆嗦,md,怎麼突然這麼冷。抬頭一看,隻見北邊的天空黑沉沉一片雲頭壓了上來,伴隨著忽然大起來的西北風,那雲頭,眼見得越來越近,越來越低,這會已經快要到頭頂上了,壓得人好像要喘不過氣來似的,真是應了詩鬼李賀的那句“黑雲壓城城欲摧”。
“要行白雨了,趕緊回教室去”師父招呼一聲,帶頭緊走幾步,往學校方向跑去。行白雨,是我們隴上人的土話,行雲布雨的行,白雨,就是突然而來的雷雨的意思。
幸虧我們離學校不遠,沒幾分鍾就跑到教學樓下了。這會功夫,整個天空已經烏黑一片,看不到一點亮光了。“看這天色,馬上雨就來了”師父話還沒說完,豆大的雨點已經劈裏啪啦地砸了下來。
天,更冷了!我和師父師弟站在台階上麵,隻見那瘋狂的雨點拚了命似地往地上砸去,把地麵上久未見雨的黃土砸出一個一個的淺坑,那落下的雨點,在地麵上的浮土裏打一個滾,就地變成了黃色的泥珠,歡快地滾動著,而地上的黃土騰起一陣淺淺的煙霧,好像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要奮起逃跑似的,但是很快就又放棄了掙紮,被隨之越來越大的雨水消滅在空中,空氣中騰起了一股股潮濕的土腥味。
“老劉頭,老劉頭”師父站在傳達室大聲地喊!
半晌,也不見有人開門,我走上前去一看,原來門是鎖的。“師父,門鎖的,人不在”我說道。
“可能是吃飯去了吧,這老頭好酒,沒準又在哪個飯館喝上了,不管他,反正他晚上肯定要鎖大門,晚上再下來找他好了”師父一邊說,一邊帶我們上了樓。
因為白雨,這會樓道裏光線已經很暗了,我趕緊開了燈。
“你們兩個挺快的嘛,這快幹完了?”師父看了看我們的進度道。
“那是,我和師兄兩個忙個沒停,連廁所都沒顧得上去上,差點讓尿給憋死了”,師弟搶著說道。一邊對著我拚命的擠眼。
師父看看師弟,再回頭看看我,意味深長地笑道:“還真沒看出來,你這麼勤快呀,圓圓”
“嗬嗬,師弟不自然地笑笑”
“還剩下不多幾套桌椅了,你們抓緊點,趕睡覺前搞好,要不然明天膩子幹不了,怎麼打砂紙,怎麼上油漆”師父邊說邊開始動手,我和師弟趕忙也跟著忙了起來。
俗話說“三人成虎”,還別說,真是這樣,兩個人的時候心慌慌地,現在三個人,再加上師父根本就不信這個,上來連去看一看隔壁教室的興趣都沒有,我們兩個跟著膽子也變得大了起來,沒多久,剩下的活就全幹完了。
可是讓人奇怪的是,一直到睡覺前,師父去找了兩次劉大爺,也沒找到人。“估計是喝醉了,不知道又躺在哪個寡婦的肚皮上睡覺呢”師父不無惡意地說道。
“算了,這都九點多了,估計是回不來了,今天晚上湊合再睡一晚上,明天早上找他換個地方吧,有我在,你們放心睡”師父鎮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