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藥水味不時的充斥著嗅覺,身旁的點滴正緩慢的滴落,此時的南京也是寒意逼近了,床上的人一陣咳嗽之後轉頭看向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這麼多年了,沒想到最終伴著自己的竟然是這裏。門被打開,老人扭頭一看原本臉上的表情收斂起來,他準備起身,卻被人快一步的摁下躺好。
"丫頭,你可來了。"
他道,聲音蒼老不堪,來人先是一驚後來才緩緩的笑了。
"有些事情是要解決的。"
她說著,拉著旁邊的凳子坐了下來。老人也點頭,這才乖乖的躺好。
兩人許久都不說話,就這麼安靜的對看著,女人伸手將老人鬆掉的被子掖好又看了看頭頂上的點滴,撥了輸液器,盡量讓液體慢一點兒運行。
"這幾天去了哪兒?我打過很多電話給你你都沒接。"
老人抱怨,可那一雙眼在看向女人時更多的卻是疼惜。是了,那是疼惜,一種發自內心的疼惜,他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撫上了女人的臉頰。
"我去了鳳凰,鳳凰古城哦。"
女人拍著他的手笑著,那眼裏也是滿滿的愛意,可若是仔細瞧便會發現她的眼角其實是有淚的。
"小若啊!苦了你了……"
"不……不辛苦,這都是命。"
顏若搖頭,有什麼辛苦的,隻不過是自己的命就如此,她又怪得了誰呢?
"傻孩子……當初,你就應該離開的……"
項東浩搖頭,她太傻了,他當初會接近她完全是因為項家對不起她,想要給她補償罷了,可她卻不怪他還這麼關心他的身體。
"不說這個了……您的身體怎麼樣了?"
顏若笑著搖頭,他怎麼會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其實當初項東浩找到自己的時候她完全是可以抽身的,他說他可以給她錢,就當做是補償,那個時候的顏若被仇恨衝昏了頭,一心隻想要報複,可到最後她也沒有去實施,倒是跟項東浩形成了特殊的關係,他關心她,像是父親般的照顧她,那段時間,除了項瑋深之外她唯一肯接觸的人就是項東浩了,隻是兩人的關係卻被顏若否定了,她不想要讓其他人知道她與項東浩的這份特殊的感情,而項東浩亦是如此。
其實顏若不會不知道項東浩心裏的那點兒事,他知道她跟項瑋深的關係,所以希望自己能好好的照顧他,可終究顏若還是沒有做到。在那年,她看著項瑋深牽著另外一個女人的手進了結婚禮堂,那一刻項東浩也不再強求。
"還不是那個樣……唉,這事兒給鬧騰的,小若啊!是我項家對不起你。"
項東浩搖頭,到現在了她還是這麼的關心自己,可看看他們項家對她做了什麼?
"叔,您別這樣,這又不是您的錯,您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裏的嗎?"
顏若拉下項東浩撫著她臉的手,她慢慢的為他揉捏著,自上而下的推動。她按著他的穴位,那手法甚是靈活,而旁邊躺著的項東浩則是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小若啊,你這手藝真是越來越精湛了。"
"那還不是叔您肯讓我做實驗。"
顏若回到,在南京這麼多年,唯一讓她感到安心的時候就是跟項東浩說話的時候了。對於顏回,她是有太多的遺憾了,所以她將對顏回的愛盡量的轉述到了項東浩的身上,她知道,其實項東浩也是寂寞的,項瑋深跟他的關係並不好,這一點她早就知道了,至於兩人到底是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到了現在還是解不了的,顏若曾問過項東浩為什麼不跟項瑋深和好,當初他的回答是莫可奈何。所以他才那麼極力的反對他做的任何事情,單若是項瑋深仔細體會就會發現,項東浩並非針對他的,那樣的舉動完全是出自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