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下雨,雨聲越來越大,淋濕了大地,也淋濕了眾人的心。
宋小嬸算得上遺言的一席話,讓眾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病房外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沒有人知道應該說什麼,在這樣的時候。
縱然是護女心切的楊嵐,看著南子秋那已經開始變得蒼老的麵容,也無法開口,哪怕她迫切的想要詢問女兒的狀況,卻也是欲言又止。
南子秋看著沉默的眾人,嘴角勾起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然而不等他開口,宋子期對著南子秋鞠了一躬,“南先生,我希望您先醫好自己的病,不隻是我,我想若是葉初現在能夠說話,也會要您先顧著自己的病情。”
聽了宋子期的話,南子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卻從他的麵上找不到一絲虛假。
“南先生,我隻是不希望葉初她醒了之後問我您的狀況,我卻開不了口。”宋子期看著南子秋,真誠的說道,然而他卻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楊嵐正被宋衛國死死的捂住了嘴。
“南先生,……”宋娉婷叫了一聲南子秋,卻沒有了下文,她心裏是偏向南子秋先顧自己,可是倫理道德上卻更偏向宋葉初這個妹妹,她到底還是個小孩子,不懂得究竟應該如何取舍。
“子秋,老夫托大一聲稱你子秋,若是你還把我當成長輩,那麼,你就先治好自己的病,原本就是我宋家欠了你的!”宋爺爺拿著拐杖重重的在地上一敲,站了起來。
南子秋環顧了一眼在場的宋家人,微微別過了頭,宋家人果然和他之前認識的那些高門大戶不同啊。
“老爺子,這件事我有分寸,大家今天也都折騰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關於他們這個基因藥物我已經有了大概的思路,我不會放任葉初不管,也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畢竟要救葉初,也得有一個活著的南子秋不是麼?”南子秋難得同眾人開了個玩笑,扶著宋爺爺的手走到了走廊前。
宋爺爺躊躇了一會兒,卻還是沒能說出拒絕的話。
手心手背都是肉,宋葉初始終還是他的孫女,能夠讓孫女兒活下來,他又怎麼願意把生的機會推開呢?
接下來的幾天裏,南子秋列出了不少藥品單子給宋子期,自己則在病房和藥房之間兩點一線,甚至連吃飯和睡覺都在病房之中解決了,昏迷之中的宋葉初身上又一次紮滿了銀針,隻可惜這一次的她,卻再也無法感受到痛苦了。
宋媽媽被宋爺爺勒令不準進入病房,宋爸爸隻能陪伴在妻子身邊,於是照顧宋葉初的重任就落在了宋若的身上,宋娉婷和宋慈則負責在藥房之中幫忙。宋子期一個人抗下宋家不少的事務,幾乎每天都早出晚歸,卻每一日都會來看看宋葉初。
哪怕宋葉初什麼也不知道。
“南先生,”病房中架起了好幾個火爐,每個火爐上都擺滿了藥罐,宋若一邊照看著這些火爐,一邊和南子秋詢問宋葉初的狀況,這幾天來,宋葉初的身上都布滿了銀針,整個人卻沒有絲毫反應,“您說小姐還有多久才能醒呢?”
南子秋看了看已經布滿了白霧的病房,微微笑了笑,“說不準,可能明天,可能後天,應該不遠了。”他已經大致弄清了基因藥物的組成,解藥的雛形也出來了。
隻是宋葉初體內的基因藥物已經不需要過多的解藥了,南子秋就將這件事先放到了一邊,專心處理起來宋葉初的情況。
在藥物蒸騰的房間裏,南子秋不停移動著手上的銀針,快的讓人隻看得到一個影子,宋若照看著幾個藥罐,還分心看著宋葉初的情況,卻見宋葉初的皮膚表麵慢慢的滲透出來些許黑色的東西,一些油脂也慢慢的滲透出來,和之前那些黑色的物質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一層薄膜黏在了宋葉初的皮膚之上。
“南先生!這是?”宋若有些驚疑不定,這樣的狀況,怎麼這麼像是那些古書中記載的洗髓伐骨?
“這算得上是另類的洗髓伐骨,其實是她體內的基因藥物在作用,相當於在改造她體內的基因,而為了不讓一些有用的基因鏈也因此破壞掉,所以要用銀針壓製住,同時結合這些上了年限的藥物,讓她得到一次完美的洗髓伐骨。”南子秋的眼中帶上了些興奮,已經成為傳說了洗髓伐骨,在他的手裏得以重現。
任是哪一個古武傳人和醫學大家都會為此感到興奮吧。
而這樣的過程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期間宋葉初的麵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卻始終沒有發出過聲音,察覺到痛苦不過是她的本能反應罷了。
隨著宋葉初麵上的痛苦之色越發的顯露,那些黑色的雜質也越發的滲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