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眾位久等,實在抱歉。”
公子傑嘴上說著抱歉的話,臉上卻不見絲毫歉意。
幾名奉承之人連聲惶恐,一臉諂媚。
“公子傑乃是我國英才,事務繁忙,耽擱少許乃是人之常情……”
“就是,公子傑不必客套,我等有此榮幸受邀赴宴,乃是我等幸事。”
“沒錯,我們……”
一窩蜂地,眾多在場的人都在附和,爭先恐後的奉承之聲絡繹不絕,顯得大廳有點吵雜。
“好了,眾位都是才學之人,何不在此談經論道,也好顯示我等儒門風采?”
說話的人,是公子傑座下一名白衫男子,眼中的精光連閃。他一出口,在場的人統統噤聲。
看來這人頗有威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蕭亦能感覺到,此人的眼神掃過自己的時候,略微帶著點不善。
蕭亦有些疑惑,自己是第一次見他,好像沒有得罪過他。
回想腦海中的記憶,蕭亦覺得此人應該是公子傑座下的名士,叫做廣陵先生。徐謹惜曾和自己說過,公子傑手下有名留著山羊胡的謀士,他自號廣陵先生,為公子傑出了不少計策。
此人的山羊胡極具特色,就是所謂的廣陵先生。
就在蕭亦還在疑惑,廣陵再次開口,這一次他直接和徐謹惜說:“聽聞公子惜門下招攬了一名高才,不知道今日是否與公子同來?”
這一次,不僅蕭亦疑惑了,連公子惜都疑惑不已。廣陵口中的高才,想必就是自己門下的蕭先生。但是,蕭先生才學過人,這件事隻有少數人知道,這,廣陵是如何得知?
不待徐謹惜出口,一邊座下的蔡文濤當先說話:“廣陵先生所說的高才自然與我等同來,正是這位蕭先生!”
蔡文濤句末,手指輕點,正是指著蕭亦。
蕭亦看到此情此景,臉色淡然,手中的水酒很自然地送到嘴邊淺嚐。
而,徐謹惜眉頭一皺,心中已經大大不快!
徐謹惜自然可以看出,蔡文濤無禮如市井小民,手指輕點蕭亦,且言語中對蕭亦更是無半點尊敬。
更重要的一點,蔡文濤居然毫無保留,直接將蕭亦推倒風口浪尖。
此人真的是小肚雞腸。徐謹惜對蔡文濤下了這樣的定義。
但是,徐謹惜心中又有些期待,麵對廣陵的即將發難,自己看重的這位蕭先生將會如何應對?
隻見蕭亦放下水酒,對著在場所有能灼人的目光,他淡漠一笑:
“正是在下,不知廣陵有何賜教?”
廣陵?!
眾人不滿,這黃口小兒怎麼可以直呼先生姓名?!實乃大不敬!
對於在場的人來說,無人不覺得自己才高八鬥。但是,對上廣陵先生都是謙遜不已。蕭亦直呼廣陵先生名諱,豈不是自認與在坐的各位平起平坐?!
“小子無禮!不用敬語,不言尊稱,立即離席!我等羞與爾等為伍!”
“不錯,速速離席,免得汙了自家尊師的門戶!”
叫囂聲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做揚手捂鼻狀,完全把蕭亦當作汙糟之物。
蔡文濤看到這一幕心中高興的很,所謂士可殺不可辱,蕭亦在這裏如此丟臉,以後公子惜門下第一人就是自己了!不枉自己故意將蕭亦的事情透露給廣陵,廣陵為公子傑的謀士,一定會極力打壓蕭亦。
和蔡文濤心中的得意不同,徐謹惜為蕭亦著急不已。他沒有想到,事態會變得如此失控。
倒是蕭亦一臉從容淡定,放下手中的水酒之後,爽朗一笑:“哈哈,醜態百出,名士徒有其名,不過如此!”
蕭亦話音剛落,全場都沸騰了。
“小子猖狂!”
“張狂無道!黃口小兒!”
“滾出去!”
群情激憤,幾乎要上前將蕭亦生吞活剝。
但,有少數幾個人卻閉口不言。特別是那位廣陵先生,他看著蕭亦那充滿自信的笑容,心中成疑,此子到底有什麼依仗?如此淡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