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B市。

B市原本是這個國家最偏遠的同時也是最貧困的城市,但卻因為幾年前勘測出稀有貴重金屬而迅速富裕起來。

各種人馬嗅到金錢與機會的味道而從全國乃至全世界趕來,B市以不可以思議的速度發展壯大。

原來城市裏隻有兩座招待所,外鄉的有錢人湧入之後,寧可住帳篷也不肯住那床單裏藏著小強的上世紀建築物,有了需要就有市場,B城人根本沒聽說過的五星極大酒店,在一年裏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

各種各樣便利的設施,商店,醫院,學校,也隨著城市的發展像變魔術般的忽然冒了出來。

B市原有的一位三類大學,也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搖身一變,成了專收外鄉投資家子女,價格讓本地人咋舌的私立高等學院。

隻不過再好的校舍,再高的院牆,再漂亮的中心花園,也改不了某些事情的本質。

“告訴你,你小子再敢惹老子,小心老子要了你的命!”拋下一句狠話,幾個拿著西瓜刀和木棍的年輕人,揚長而去。

躺在地上被人稱為小子,但個頭比離開幾個都要高大的男子,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爛爛,頭上也因為不知被木棍還是刀刃弄出的一個大口子,正汨汨的流著鮮血,血流了他一頭一臉,看上去十分恐怖。

他像是死了一樣,躺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才緩緩地翻了個身,狠狠啐出一口血沫,“操,有本事現在就弄死我!弄不死小爺,看小爺怎麼收拾你們這些雜碎!”

動作稍大,帶疼了傷口,他吸了口氣,將身體蜷縮起來。

肋骨似乎被打斷了兩根,疼得他連呼吸都異常艱難,他試著起身,才稍稍一動作,就倒在地上。

手機已經被人踩成兩截,根本不能用,此時已經是放學時間,再加上他所在的地方在圖書館後山,平時就鮮人有來閑逛,現在更是連鬼都看不到半隻,眼見著頭頂上烏雲密布,一場大雨就在眼前,他受了這一身傷看著可怕,倒不致命,但要是被水一淋,再發一場燒,那隻怕……

男子胡思亂想著,正為自己的命運焦慮,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奮力抬起頭,掙開被血糊住的雙眼,看到一雙女鞋停在自己不遠處。

鞋子是平常最常見的懶人鞋,淡黃色,半新,被主人打理得十分幹淨,再往上看,是一雙極細的腳踝,踝骨微微凸起,皮膚白得好似牛乳,腳腕最極的地方係了根紅繩。

紅與白交織在一起,給人一種極冷豔的美感。

“死了麼?”

一個清洌的略有些熟悉的女聲在頭頂響起,男人苦笑一聲,把微酸的脖子低下來,“還差點火侯,半死了。”

“哦,那就不打擾你了,請繼續死吧。”

皮鞋調轉了方向,就要離開。

男人用盡自己所有力氣,伸出手臂,抓住女人的腳踝,冰冷的觸感讓他差點以為自己抓住的是一具屍體。

“見死不救,不怕我變鬼纏著你?!”

“你要真有那本事,就來纏,活人我都不怕,還怕鬼了?來了正好,我正愁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沒事幹。”

一句話把男人氣得差點升了天,他不由得手上用力,“喬老師,你要是真這麼想的,那最好幫我一把,把我弄死,否則的話,等我緩過勁,憑柯家的勢力,不管你在學校有什麼背景,我都會讓卷鋪蓋滾蛋!”

“嗬,嘴還挺硬,柯二少這麼牛,剛剛怎麼沒用王霸之氣震死那幾個小嘍囉?被人打得跟狗一樣,真難看。”被叫做喬老師的女人輕笑一聲,蹲了下來。

一頭如墨般的長發散落在男子身邊,發梢拂在他脖頸上,癢癢的。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他們有六個人!”男子被揭了短,氣得臉都紅了,隻不過他現在一臉的血,任誰也發現不了。

喬老師笑了笑,沒再繼續戳他的痛處,伸手費力的將男子翻了過來,手掌在男子胸前按了按。

男子立刻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骨頭又沒斷,叫什麼春?頭上的傷口更麻煩,處理不好會發炎,我叫救護車給你吧。”好歹人家叫自己一聲老師,不好真的見他死在自己麵前。

“不行!”男子立刻反對。

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受傷這事,他現在還拿不準是誰想收拾他,如果自己受傷的消息傳出去,不知會引來多少餓狼!

“嘖,事兒真多,那你就繼續在這挺屍吧。”喬老師似乎十分怕麻煩,又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