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雁回的這隻耳朵是聽不到的,日常生活多有不便,如果不戴助聽器,連誰叫她,在哪兒叫都分辨不清楚。

雷傲打聽來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如驚雷般,在他腦中閃回。

喬雁回收回手,撫了撫自己的左耳,笑道,“怎麼能不疼,不過時間久了,有多疼就記不住了。隻記得受傷的時候暈過去了,什麼也不知道,差點死掉,等醒來以後,麻藥勁過去之後,才開始疼的。疼得受不了,隻能咬自己的手臂,你看,這裏還留了個牙印,多傻。”

她指給雷傲看自己胳膊上的牙印,雷傲什麼也沒說,隻是攥成拳的手止不住的微微發顫。

“其實沒什麼,已經都過去那麼久,該愈合的傷口早就都長好了。”喬雁回笑笑,“我幫你拿藥箱來,你得清理一下。”

她才轉過身,腰上就一緊,一個熱乎乎的懷抱將她牢牢地鎖住。

雷傲在她身後抱住了她,將頭埋在她的長發裏,聲音低沉又堅定道,“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讓她涉險,最後一次,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截走。

“好的,最後一次。”喬雁回輕輕地答。

她也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但她總有種感覺,汪昱杭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或者說,他背後的人,不會這麼輕易的容她置身事外。

那一晚,雷傲沒在喬雁回的宿舍裏待很久,隻是等她將他草草的弄幹淨之後,雷傲就匆匆離開。

雷傲隻問了喬雁回一句,關於綁走她的人,有沒有什麼線索,喬雁回沒有回答。

那些人既然敢把雷傲打得五眼青黑,想必就不怕招惹他,她不想給他惹麻煩,自己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個大麻煩了。

臨走之前,雷傲給喬雁回留了個手機號,說會隨時聯係她,等她下周放假,就帶她回S市見小姨,然後沒等她拒絕,他就一陣風似的走了。

隻留下傻呆呆的喬雁回,冥思苦想該怎麼和小姨解釋,見到小姨之後要說什麼才好。

雷傲也想多留,但他的自尊與驕傲不允許,他現在的樣子這樣糟糕,喬雁回雖沒責備他,但他自己卻覺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他要變得更強,強到可以保護這個女子,強到不用她再在自己麵前故作堅強。

第二天一早,喬雁回一進教室,就發現平時對她十分漠視的學生們正用一種極其熱烈的目光追逐著她。

那目光有善意的也有惡意的,不過大多都包含著強烈的好奇。

等她謹慎的來到講台前,才發現他們忽然對她熱情起來的真正原因。

白色的合金講台上,端端正正地擺著兩束巨大無比的玫瑰花,一束伊朗產的紫玫瑰,絲絨般的玫瑰花瓣上還掛著異國的露珠,花香四溢,讓人迷醉,而另一束,則是黃玫瑰,碗大的玫瑰花四周點綴著百合與滿天星。

兩束花足有半人高,放在講台上把喬雁回擋了個結結實實,連第一台的同學都看不見。

花束上雖然沒有署名,但喬雁回卻知道他們來自誰。

黃玫瑰代表著深深的歉意,而紫玫瑰代表著……安靜、等待……守護愛情。

喬雁回有些想笑,收到黃玫瑰她一點也不意外,但是紫玫瑰就有點……

真想不到,雷傲看起來粗粗大大的,竟然還有這些小心思。

上次有人送花給她是什麼時候,喬雁回根本不記得了,遙遠的好像上輩子似的,她僵硬地對一屋子好奇的學生笑笑道,“好像有同學記錯了教師節的日期,哈哈……四六級的成績這周就出來了,不知道大家查過沒有……”

教室裏一片哀鴻遍野,再沒人關注到底是誰送了梅超風這麼兩大束玫瑰花。

一堂課結束,教室裏的學生都散盡了,唯有喬雁回對著玫瑰發呆。

這兩束花實在太過龐大,以她的小體格,一次搬一束都覺得有些費勁,更別提兩束一起搬回去。

左右衡量了一下,她決定搬起那束紫玫瑰。

搬著這麼一束花,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喬雁回一路不知收獲了多少驚異的目光。

等把花搬到宿舍門口,喬雁回還沒來及喘口氣,柯嘉矅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

被冰水泡了一夜,他有點發燒,臉燒得紅彤彤的,喘氣也呼哧呼哧的,他擋住了喬雁回的路,一見她手裏的花,一楞,“花店送錯了。”

“沒送錯,你那束我放教室了。”

“那這是誰送的?”柯嘉矅的目光有些呆楞,不知是不是發燒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