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回答著她的話，他怔怔的看著那張臉，突兀的想起，那個女子，似乎消失了很多年。
“這是我吩咐廚房熬的粥，喝吧。”
青衣的女子，在陽光裏低下頭，將手裏的碗放在昭夜的手裏。臉上，沒有表情，但眼眸裏，卻是深深的擔憂。帝王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曇夜，交給你的任務，是必須要完成的哦。否則，你將得到懲罰。”
愣在那裏，女子抬眼看著刺眼的陽光，看見陽光透過雲層後，留下的金色光芒。
原來，無論什麼，隻要有過，就會留下痕跡，怎麼都抹不掉的痕跡。
端著碗，看著放在裏麵的，他最喜歡吃的蓮子，笑意，又漫上了眉梢。抬頭，將她從那些話語裏拉回來。“曇夜……”
“我已經不是曇夜了，昭夜。”女子在陽光裏回頭，對著他笑的勉強。抬頭，就重新消失了笑容，變得憂傷。
“我想知道，那個女子呢？叫賢嫻的，你的雙生姐姐。
詢問著那個女子的下落，就看見，吟浣的眼睛裏，霎那間湧上了無盡的悲傷。她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將那碗粥喝下去。
“她，死了。就在五年前，你救了我的那個夜裏。”
“是麼？原來是這樣。”
“嗯。你在救我的時候，應該看見她了的吧，她，和婆婆依偎在一起。婆婆說，賢嫻是她的孩子，而我不是。”
她恨我，她說，我總是讓賢嫻幫我承擔做錯事後的後果。我總是任性，總是讓賢嫻替我擔心。
她還說，如果不是我，賢嫻，將永遠好好的活著，代替我的位置，好好活著。
我們是雙生姐妹，婆婆卻為了她，寧願舍棄我。
賢嫻，我很心酸呢，你知道麼？
直到死，她都是恨著我的。她恨我……
眼淚，不小心就從眼睛裏滴落下來了。在一旁思索著的昭夜，卻沒有看見。
“曇夜，在救你的那天夜裏，我並沒有見到賢嫻，我隻看到了你和那個年邁的婆婆。”
說著那些話，凝眉，回頭，卻看見吟浣驚訝而震驚的目光。“什麼？！”
吟浣在那一刻，避開陽光，一抬手，不小心，打翻了昭夜手裏的碗。而臉上的淚痕，已經在被陽光曬幹。
兩道悲傷的痕跡。
“你是說，你隻看見了我麼？你怎麼會，偏偏就在那個夜裏，出現在那裏呢？”
想起那天夜裏，遇見昭夜的情景。瞬間，似乎一切已經明了。
“曇譽告訴我，你在那裏。”
不明白她突然為何問那樣的話，昭夜重新抬頭看陽光，看見那碗落下的粥，冒出白色的泡。
凝眉，吟浣的臉上，一個憤恨而悲傷的笑。握緊了雙手，撫摸袖中白色的素練。
原來，還是那個人設下的陷阱，就一直等著昭夜跳下去。她很多的時候還會想，為什麼偏偏就在那個時候，遇見了昭夜。而今，一切都明了之後，剩下的，隻有心痛。
淪為他的棋子那麼久，即便在最後，快要死去的時刻，都還被他利用。
活生生的一出苦肉計，演的真是逼真呢。
曇譽……
就如婆婆所說，我們都太天真。天真的以為，作為王上的你，至少，還是愛我們的。
可而今，看看這破敗不堪的局麵，我想，我將與婆婆一樣，一輩子都不能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