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嬸帶著幾個婦女進來了,她先是勸著楊家的眾人都起來,接著又將早就準備好的孝服和孝帽都給楊家的人一一帶上,看到流淚的肖月,她趕緊將她扶起來對著肖月說:“昌發媳婦,別傷心了,你要趕緊回去,你現在有身孕,這喪事是要回避的,趕緊回去吧!”
肖月不是很明白這個時候的習俗,前世她沒有懷過孕當然不知道孕婦的忌諱,這會兒聽到馬大嬸的話,知道孕婦是要回避喪事的,因此她就趕緊站起來。
楊昌發聽到馬大嬸的話,對著肖月說:“媳婦,你先回去吧!”
肖月點點頭就慢慢的走回去了,楊家的院子裏這會兒已經有很多人都過來幫忙了,大家都幫著在院子裏搭了個草棚,吳氏已經在大家的幫助下換上了壽衣,然後在草棚裏放幾塊木板,將吳氏的屍體放上去用布遮擋起來,在屍體的前麵是紙花店送來的紙紮靈堂,吳氏的靈牌放在正中間,已經供上了香燭,在靈堂的正中間是一個陶盆,村裏人來吊喪的時候都是在這裏燒紙的。
村裏的人知道吳氏去世就都慢慢的拿著燒紙過來吊喪了,楊家的眾人穿著孝服跪在靈堂前,楊大伯娘跟楊三嬸也過來幫忙了,楊老爺子一下子老了好多,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屋子裏麵,不動也不說話,但是打擊都在忙著吳氏的喪事,根本就沒有人顧得上他。
楊荷花跪在靈堂裏大聲的哭著,一邊哭一邊喊,“娘啊!我的娘啊!你咋就去了,這輩子沒享什麼福,就這麼可憐的去了,一輩子為了兒子,你這些兒子都是白眼狼啊,誰能好好的對你,可憐你現在沒了,我的娘啊!”
整個院子裏都是村子裏來幫忙的人,楊荷花就那麼驚天動地的哭泣著,還大聲的喊著,惹得周圍的人都看著她,可是她就好像是沒有看到一樣,還在那裏哭喊著。
楊大伯娘跟楊三嬸看不過去了,就走過去一人一邊直接將楊荷花給駕到了屋子裏,楊荷花一邊使勁的掙紮著,一邊嘴裏大喊著,“你們想要幹什麼,我娘剛去世,你們就像欺負我?”
楊大伯娘懶得跟她說話,直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兩人帶著楊荷花去了屋子裏,直接將她扔進去之後關上了門。
肖月回家之後跟楊小姑說了吳氏去世的事情,楊小姑微微歎口氣,“唉,你娘這輩子一直隻為自己的活著,到最後生病也是自己的報應,現在終於解脫了,你們也別太傷心了,那病也將你娘折騰的厲害了。”
肖月點點頭,誰說不是呢,現在這樣子對於吳氏其實是一件好事。
楊小姑聽到消息,她也要去楊家看看,畢竟吳氏是她的大嫂,家裏就隻剩下了肖月跟九爺,沈俊淩,柳溪寒幾個人,他們三人還是跟以前一樣,九爺跟沈俊淩在院子裏休息,柳溪寒在折騰自己的草藥。
肖月也坐在一旁屬於自己的躺椅上,她的心情是不好,可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隻能是努力的調節自己的情緒。
沈俊淩搖著折扇,閉著眼睛說:“肖月,你很傷心嗎?”
肖月的眼中閃現一抹迷茫,搖著頭說:“我不知道,以前我跟昌發還在老屋那邊的時候,被楊家的人欺負,甚至昌發受傷都沒有人幫我,那個時候我恨不得跟楊家的人撇清關係,這樣他們是生是死都跟我們沒有關係,後來分家出來,我也不想再跟楊家的人拉扯,可是自從娘病了,我就覺得血緣關係這種東西真的不是一紙分家文書就可以撇清的。”
沈俊淩點著頭,他是一個孤兒,不知道這種血緣關係是怎麼樣的感覺,在他的認知裏隻有對自己好喝不好的人,他的處理也很是分得清楚,對自己好的人他也會對對方好,對自己不好的人那自己也會無視對方。
可是現在肖月的問題是他沒有遇到過的他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處理,對你不好的人是你的親生父母,你能怎麼辦,總不能教訓自己的爹娘吧!
看著沈俊淩糾結的表情,肖月輕笑出聲,“行了,你也別糾結了,這種問題根本就沒有答案的。”
柳溪寒從一旁站起來走到了肖月的身邊,拿出自己做好的一瓶藥丸遞給肖月,“這個是我做好的安胎藥,你帶在身邊,覺得肚子不舒服就吃一顆。”
肖月微笑著接過來,看著他說:“多謝了。”
柳溪寒輕笑著說:“不客氣,就當做是我住在這裏的報酬吧!”說完他又走到草藥旁邊繼續研究了。
肖月輕輕聞著那些安胎藥,味道清香,色澤均勻,一看就知道是上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