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一陣陣地發寒,寒針入骨,讓她忍不住瑟瑟發抖,蜷縮起來。
沒有人能溫暖你,隻有抱緊自己,隻有自己。
這樣孤單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放聲痛哭。
——從來隻有我自己,沒有別人,沒有爸爸媽媽,沒有兄弟姐妹,沒有朋友,他們都不要我了……
——不能哭,不能笑,不能悲傷,不能喜悅,就這樣活下去吧……
——我很疼,很冷,誰來救救我……
夢裏一個低沉而柔和的聲音輕輕說:“菊年,別怕,不要哭。”
暖暖的氣息包圍住自己,一點點地驅散了寒意,帶走那些吵吵嚷嚷的聲音。
有一雙手緊緊握住自己,一直沒有放開。
她隱約聽到他說:“對不起,我亦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為什麼說對不起?她受到傷害了嗎?
夢境一個接一個,最後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醒來之時,天色已亮,床邊卻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沈菊年迷茫地坐了起來,聲音驚動了外間的丫鬟,入畫跑了進來,驚喜叫道:“姑娘醒了!”
晚詩也跑了進來,叫了聲“阿彌陀佛”,忙問道:“姑娘,你覺得身體怎麼樣,好一些沒有?”
沈菊年緩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我昏睡了多久?”
“現在都巳時了,姑娘睡了整整一天,大人守了一夜,天微亮上朝,現在還沒有回來呢!”入畫嘴快答道。
“昨天……後來發生什麼事了?”沈菊年隻記得自己渾身冰冷,軟倒在地,之後的事,就不記得了。
入畫氣呼呼道:“那個蕭家七小姐把您氣病了,大人很生氣,抱著您回了房間,蕭家七小姐就回去了。”
氣病了?
沈菊年心想,這大概就是寒氣反噬的後果了。但這一次雖然仍然疲弱,卻不像前兩次那般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想起昨夜李群一直守在自己身邊,想必是因為他的關係了。
她和蕭娉婷……
勉強維持了這麼久的假象,大概再也沒有維持下去的必要了吧。
昨天,她最後那一問……
她怎麼能那樣回答……
“姑娘,您一天一夜沒吃飯了,要不要讓廚房給您做點粥?您想吃什麼?”晚詩柔聲問道。
“隨便吧。”沈菊年沒什麼精神,忽然想起一事,忙問道:“郭將軍醒轉過來沒有?”
“不太清楚。”入畫跳起來,“奴婢去幫您問問。”
沈菊年一點頭,入畫立刻跑了出去,晚詩也去通知廚房準備粥點。
沈菊年無力地躺下,不一會兒,便聽到入畫跑了回來,氣喘籲籲道:“姑娘,郭將軍醒了!”
沈菊年心髒一跳,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追問道:“他在哪裏?情況還好嗎?”
入畫扶著她做起來,答道:“祝神醫正在為他診治,看樣子是沒有大礙了。”
沈菊年鬆了口氣,又道:“扶我起來,我要過去看一下。”
“等吃過飯吧。您身體還很虛弱。”入畫不大放心,沈菊年連一個人走路都有些勉強。
“不礙事,你幫我換身衣服。”
入畫無奈,隻有聽命行事了,幫沈菊年稍微梳洗了一番,然後扶著她從李府走到郭府。
郭雍剛醒沒多久,沈菊年來得快,有人來得比她更快,那人自然是玉寧公主。